士兵不敢违反军令,看着上方的光罩猜出伊莱亚斯现在身体尚佳,心里面的担忧减去大半,抱拳告退。
在他走后,佐伊飘飘然的飘到伊莱亚斯身前的桌子上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腿看着不停咳嗽的雄虫,那双饶有兴致的双眼瞬间冷淡下来。
讥讽道:“你倒是会稳定军心,拿血气撑起这么个罩子。”
他绕着房间焦躁的转了两圈,伊莱亚斯早就停了咳嗽,靠在床角缓着气,那头如同银河倾泻的长发变得黯淡枯燥,唇瓣上的血色更是消散的一片苍白。
房内安静的很,只有伊莱亚斯喉间压不住的喘息,他衣裳半开,下面是一层层带着血的绷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受的伤,透过那层浅淡的粉色,依稀可见几分没有被绷带包裹住的腐肉,正往外散发着乌黑的脓血。
佐伊气极了,金色的眸子里满是愤怒,哪怕知道伊莱亚斯他听不见自己说话,但依旧将视线放在他伤处:“你疯了吗?伤这么重还消耗血气维持这个破罩子。”
“我要是你,就带着士兵冲出去,把那些丑陋的异种都砍光。”
他自顾自的发了一通脾气,过来不久后,又颓废的坐在床头,子民被别的种族欺负成这样,哪怕是梦里,虫母也依旧为此生气。
他正在成熟期的关键关头,本该不能耗费多余的精神力在一个虚无缥缈的梦里,却还是忍不住出手相助。
也顾不得会被伊莱亚斯发现自己的存在——反正也是自己的伴侣。
他周边白金色的精神力化成了一根根纤长的触手,一寸寸剥开伊莱亚斯胸前的衣襟,探过锁骨,从下方一寸的绷带缝中探进,绕过两处高挺的胸肉,慢慢盘旋在几片腐肉之上,缓缓蜷紧收缩。
伊莱亚斯忽然睁眼,灰眸中闪过一丝不自在,看向胸前时,又并未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将指尖搭在酥麻处,苍白的脸上浮现处几分红色,但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又闭上眼睛重新休憩起来。
佐伊在一旁瞪着眼睛看着他一系列动作,他脸色红的比伊莱亚斯要夸张很多,看着伊莱亚斯绷带下藏着的精神力,简直就想一头埋进去。
为什么他的精神力会这么流氓啊!
他真的只是想帮伴侣疗伤,谁知道精神力背着他,拿尾巴尖尖骚扰人家的……人家的……
佐伊心虚的瞥了一眼雄虫,这可和他无关,是精神力自己动手的。
他一边心虚着,一边又继续放任着尾巴尖尖捣乱,前头的动作倒是丝毫不停,干净利落的大力将腐肉扯开,精神力崩断露出里面金色的液体,伊莱亚斯刚感到拉扯的撕裂疼,还没痛呼出声,就被一股温暖湿润的触感抚平了伤痛。
接下来的疗愈过程就没有那么好过了,那片伤处全被异种的污染物质侵略,需要将一整片连皮带肉一起撕扯下来,再由佐伊的精神力进行驱赶净化,但这个过程远远比剔除腐肉要痛苦漫长的多。
伊莱亚斯反应过来后便想后退挣扎,却被佐伊用精神力绑住了四肢,他面目猛的变寒,四下看去却不见人影,戾声开口:“什么东西鬼鬼祟祟,出来。”
但精神力还没释放出来便被大力摁压下去,伊莱亚斯唇间溢出一声闷哼,脑海中却出现一道清脆的嗓音,像是初晨的鸟啼,清亮灵动。
“真不听话。”
他脸上空白了一瞬,眼前一道人影逐渐显现,那是一只很漂亮的虫子,长的就像人族供奉的某种神明,俊美秀气又不失神圣,虽然长的艳丽,但那抹慈爱又很好的荡平虫子里心底涌出的黑暗。
伊莱亚斯皱起了眉头,这只虫子的眉眼,怎么那么像佐伊。
佐伊还不知道他能看见自己了,还在生气自己的伴侣想要挣扎,他“啪”的一下打在身下这只虫子的小腹上,带着身下的躯体一阵轻抖。
腹部是虫子最柔软脆弱的地方,只有伴侣和幼崽才能触碰的地方,上面布满了脆弱的血管和敏感的神经,于是佐伊这一毫不留情的巴掌下去,成功让一向都冷着脸的总指挥官方,乱了分寸。
伊莱亚斯温度热的厉害,喘息也一声比一声重,那双浸了冰的灰眸一晃不晃的看着佐伊的脸,感受着胸前那抹熟悉又开口陌生的精神力胡乱闹腾着,他想通了什么,身体绷紧的力道瘫软下去。
声音低哑,带着无限的担忧和试探:“佐伊?”
佐伊被他猛的叫了声,一时没收住力,原本小心翼翼扯着伤口的精神力“嘶啦”一扯,带下一大块被污染的皮肉,精神力也乍然崩裂,金色和红色混合在一起,飞快交融着。—
与此同时带来的是两声一同响起的闷哼,一声是被撕了块肉的伊莱亚斯,一声是被吓到鼻子撞在伊莱亚斯胸口的的佐伊。
佐伊捂着鼻子,因为闷痛鼻尖微红,愣愣的看着伊莱亚斯,眼里的惊恐藏都藏不住。
伊莱亚斯见他这样,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帮他缓缓这头上散乱的发丝:“怎么弄成这样。”
听说幼崽忘虫子忘的快,就丢了一个月,怎么就这么陌生的看着他。
佐伊还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伊莱亚斯倒吸了一口寒气,头又因为精神力的震荡开始痛了起来,眼瞧着上方的罩子又开始不稳的闪烁着,伊莱亚斯下意识催动气血,想要拿来填补空虚的精神海。
却被佐伊用精神力压制的连气都差点喘不过来。
他气笑了:“放开,待会再陪你玩。”
还好,认不到虫子了,但还记得要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