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善回答:“我来承担。”
这话听着没分量,然而又有几分分量,她的来历,她的靠山,都是实打实的分量。
终于黑疖子道:“那就全收?”
大伙不做声,不算默认,也不是反对,总之不愿意出声,生怕自己出了那一声,到时候就要比旁人多担这一声的责任。
济善点头:“就全收。”
黑疖子大了胆,也环顾着周围的同僚:“这可就说好了,咱们哥几个托济善姑娘的福,发这一回!”
此刻方才一言不发的粮官,忽然走向了大门:“我不干。”
济善:“为什么?”
对方把手放在门上,气势汹汹地回过头来斥责道:“一来,往年留那一成,也是一成的活路。如今连一成都不留,你们要财要的丧了良心!你们欺上瞒下的中饱私囊,是对得起重用咱们的上官,对得起王爷,还是对得起前线将士?这笔财,我徐某不发也罢!”
济善点头:“好。”
随后她毫无征兆地从怀里抽出一把佩刀,闪身到此人身后,扶住他的肩膀,同时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血噗呲溅在门扇上,淋漓刺目,济善松开手,任由尸体咕嘟一声滑落下去,她转过身来,背对着身后血:“还有谁不想发这个财?”
无人应答。
“就这么说定了。”济善擦掉刀上的血,收刀回鞘:“你们将尸体处理掉。”
她若无其事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房内同僚呆呆的站着,有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了,咱们完了”
一群粮官被迫达成一致后,当夜县令果然就哭丧着脸,来悄悄见了济善,愿意与其私下合作,收回这两成的粮。
济善此刻才道:“那好,我这里正好有个小兄弟,”她一指何内雄:“你替我将他送去青州洛江吧!”
何内雄脸色一变:“你说的便是这件事?!”
“一部分。”济善:“你怕什么?你可以不过江。我那个小兄弟你也认得,就是偷鸡被我救下来的,你们还算相熟,一路相伴上去,不会很艰难。”
“哪儿有往打仗的地方走的!”何内雄喊了一嗓子。
县令则是完全没了主意:“官爷,我儿子没出过远门吶,要不然下官另为您寻人,比方说,那些押镖的!总比我儿这没用的废物强!”
济善:“我就要他。”
县令父子与济善的商谈,便如同济善与同僚的商谈一般,以单方面的蛮不讲理而一锤敲定了所有。
济善走出门去的时候,明月当空,李尽意从地上爬起来,笑嘻嘻地跟上她:“姐姐,你真厉害!他们都怕你!”
济善摇头:“他们不怕我。”
他们怕的只是粮官,和陈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