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生动的脸上笼上愁云,这样默默垂泪的一幕落入了许恪眼中。
他骑着马行在车旁,眼底晦暗难明,不消片刻又变得坚定。
他抬起右手示意。
马车在一声喝令下停在了路旁,许清妙尚不能从自己的情绪中抽离,只呆呆地趴在窗沿,看着路旁的芦笛。
一阵风吹过,车帘被人牵起。
她模糊着双眼望去,原来是许恪弃了马登车而来。
束袖骑装穿在他身上,利落飒爽。
马车重新启动,晃晃悠悠。
鹊枝坐在了驾车的小厮旁,帘子拉下,车厢内只剩他们俩。
“三妹妹,你确定不想嫁给胡庆堂?”
许恪坐在她身旁,语气淡淡,像是在说今日确实不想吃稀饭一般。
许清妙茫然地看着他,少倾,毫不犹豫地颔首:“哥哥,我不想嫁给他,他早就有好几个通房,如今为了亲事随意就将人打发了,这样的人薄情寡义的。”
许恪定定地看着她,像是在计划什么。
许清妙伸出手拉了拉他短短的衣摆,目含期待地看着他。
她知道自己这位状元郎长兄一定有办法帮她。如今他开了口,说明他起了意定会管她。
许恪低头盯着她拉着自己衣角的手,白白嫩嫩,整个身体更是不自觉得往他身前凑,淡淡的幽香传来。
他没有动,仔细感受这种与人靠近的感觉,他发现自己没有厌恶更没有那种闻到女子香味的恶心感。
就像上一回他将她从水里拉起来时一样,他抱着她,第一次与人这般接触,也是在那时,他惊喜地知道自己不排斥许清妙。
他也已经知道许清妙不是许家血脉,跟他毫无血缘关系。
就是这样一个被他当成妹妹看待的女子,他抱在怀里不会感觉恶心想吐。
许恪的面上淡淡,眼底却风起云涌,瞬息万变,直到那只抓着他衣摆的手再次晃了晃。
他撩眼看向她,微微笑了一下。
“三妹妹可愿意嫁给我?”
他的话简短浅显,许清妙却半响没听明白。
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呆愣愣地看着他,“哥哥说什么?”
许恪低头凑近,望着她的眼睛再次重复了一遍:“愿意嫁给我吗?”
许清妙惊得往后倒,他们是堂兄妹怎么可以成亲的?
她的惊惧全写在脸上,许恪抬手扶住她不至摔倒,淡淡道:“三妹妹并非三叔血脉,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许清妙觉得他这句解释的话比前一句更加可怕,什么叫她不是爹的血脉,什么又叫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不,我不信!”
她是偶尔迷糊,得过且过,但大是大非面前她分得清,更分得清谁对她真心好。
父亲虽然常年在京城任职,很少见她,可每个月往家里捎回来的小玩意不计其数。
她的小瓷人、精巧的小金锁,还有许许多多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京城时兴的,各地特产的,她有好多,全是父亲从各地带回来送她的。
她不信,这样事事时时记挂她的父亲不是她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