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箭来的触不及防,王兰和周安都没有防备,如果真的被箭射中了,那周安就死了。
千钧一刻之际,周安的父亲扑了上来,帮周安挡住了这一箭。
看见父亲在自己面前倒下,周安又怒又慌,她急忙把她爹抱进山洞里面后,出来就再不留手。
她也会射箭,刚刚出手的人她记住了,周安发誓她势必要让那人也尝尝中箭的滋味。
历经两天两夜的提心吊胆的互相攻击后,在外面的小团体又死了几个人后,她们终于决定去寻找新的地方了。
周安和王兰这才松了口气,有了空闲查看自己家的情况。
目前来看,周安她爹伤的最重,那支箭直接穿透了周安她爹的腹部,周安看着,都不敢下手。
作为猎户,她家自然准备了受了外伤后,需要敷着的药粉,她们这次上山把这些药粉也带上了。
可是,平日里,用这些药粉敷着的都是一些小伤,周安之前也从未遇见过她爹这样紧急的情况。
周安想起来,到目前为止,她受的最重的外伤,也不过是被野兽咬了一口肩膀。
“不用管我了。”周安她爹王伯山白着嘴唇说道。
王伯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他在中箭后,又苦苦坚持了两天,就是想亲眼看见自家人都没事。
如今事情都尘埃落定了,王伯山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安心闭眼了,他真的很难受,很虚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疼痛和无力。
“爹——”,周安满脸悲伤,眼睛里不断有眼泪流出,她跪在王伯山身边,满含愧疚的说道:“是女儿对不起你。”
“如果不是我心慈手软,犹犹豫豫的,爹你也不会出事……”
王伯山勉强的笑了一下,费力地将手抬起,擦去周安脸上的眼泪。
“爹不怪你,安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别哭……”
周安听着这些话,内心的悲伤更甚,“爹……,要不……,要不我试试把箭拔出来……,万一……,万一……”
王伯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已经越来越冷了,他似乎在轻微的发抖,后面他的妻主正紧紧的抱着他,他还能感觉到妻主身体的温热。
王伯山真的觉得好累啊,他好想闭上眼睛休息休息,于是,他真的也这么做了。
“妻主……”,王伯山虚弱的喊道,“我累了,我想睡觉了……”,说着,王伯山将头往他妻主周会脖颈上一靠,闭上了眼睛。
“睡吧……”,周会低声说着,她抱紧了怀里的人,两行眼泪无声落下,“小山,睡吧……”
“爹!!!”周安见周伯山眼睛都闭上了,手也垂下了,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悲愤,痛苦的嘶喊道。
周会抬手盖住王伯山的耳朵,抬眼看向周安,“安儿,别喊,让你爹走的安心些……”
周安闻言,咬住嘴唇,不再出声,只是止不住的抽泣着。
周安恨,她恨那个用箭射伤她爹的人;她恨,她恨这逼死人的老天;她恨,她恨这上天古怪的天气,让她们连普通的生活都过不了。
但同时,周安最恨的,还是自己。
如果自己早点摒弃那没用的同情心,早点想通这是吃人的世道,早点明白自己该下狠手,早点对外面的那些敌人出手……
那么……,那么她爹或许就会没事,或许她爹现在还是好好的,还可以正常的走动说话。
“爹……”,周安喃喃自语道,“我错了……,我错了……”
混乱
已经好几天了,外面的雨还没有要停止的迹象。
张有吃完干巴巴的早饭,整理了一下家里目前还剩下的粮食。
嗯,和寒冬之前相比,粮食已经少了很多了。
还好她那时机敏,及时把那亩地卖了,又买了一些粮食回来,不然这时候她家就该饿肚子了。
张有望着外面连绵不绝的雨珠,下定决心,准备今天出去找找其他可以吃的食物。
“娘,你好好在家呆着啊,我出去看看能不能再弄些吃的回来。”张有说。
张母眉头一皱,这屋子不隔音,她躺在床上都能听见外面下雨的声音。
“怎么今天就要出去?要不再等两天吧,等雨停了再说。”
张有想了想,摇头拒绝了,“我就今天出去吧,这雨比前几天好像大了点,我怕后面雨会下的更大。”
张母沉默了一会儿,妥协道:“好吧,那你出去时一定要注意安全,把蓑衣和斗笠全戴上,不要淋到雨了。”
“你也知道如今的情况,万一染上了风寒就麻烦了。”
张有点点头,“放心吧,娘,我肯定会注意的,我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绝对不会让自己倒下的。”
张母有些苦涩的笑了笑,附和了一句,“嗯,顶梁柱。”
她心疼张有只有一个人却要扛起全家的生计,如果她的腿不痛就好了,那样张有的负担还可以轻些。
张胜本来安安静静的呆在火盆旁烤着火,她听见了张有要出去的话语,想了想,开口道:“娘,我和你一起出去吧,两个人还能有个照应。”
张有看着屋子里除了张母,剩下的三个男人,摇了摇头,“你就在这里守着,万一有什么事情,还能及时帮个忙。”
张胜撇了撇嘴,“能有什么事情啊,这里这么偏僻,除了我们还能有谁能找过来啊。”
张有听着张胜这种不上心的话,眼睛一瞪,“认真点,现在不比以前了。万一真有什么事,我不在家里,就只能靠你了。”
张有这种类似于托付的话一出,张胜立马深感责任重大,她拍拍胸脯,笑道:“你放心吧,娘,我肯定会守好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