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栀侧身坐在炕沿,小口小口夹着黄瓜条吃得秀气,嫣红的唇瓣沾了玉米粥的粘稠粥水,晶亮亮的,格外好看。
即便是一心一意把苏栀当做嫂子对待的李二柱都看得有些呆。
……只是,昨天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早晨怎么看苏栀嘴唇上不仅破了皮,还肿了一圈啊。
他刚有些愣神,听到了低沉的一声轻咳。
循声望去,李二柱看到了桌前坐着的眉目冷淡的越春寒,这一看他连脑子里的疑问都忘记了,忍不住面露欣喜,赶紧上前激动的都快要哭出来了:“寒哥,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还想着今天早晨要是还不见好就把你带去镇上诊所好好看看呢,还是嫂子厉害。”
越春寒黑眸扫他一眼:“昨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多谢你了二柱,我听甜甜说是你帮着把我带回来的,你吃饭了吗,过来吃点?”
“不用了寒哥,我在家吃完了过来的。”
李二柱连连摆手,听到越春寒对他的夸奖,害羞的挠头:“其实也不是我带回来的,还有嫂子,是嫂子最先发现的寒哥你,用席子一路拖着把你拖回来,我是到了咱们村口才碰到的嫂子,只是稍微帮了一把而已,昨天可把嫂子累坏了。”
李二柱一口一个嫂子,听得越春寒非常意外,他目光瞥向苏栀,看她面容素面朝t天却依旧妩媚妖娆的脸,李二柱之前最讨厌这种妖精般的模样,今天竟然转性子了,可见他对苏栀应该有了不少的改观。
不过……昨天是苏栀一路把他拖到村口的吗?她那个力气连提桶水都累的气喘吁吁,难以想象她昨天是怎么把他拽回来的。
越春寒下意识看向苏栀白嫩的手,顿时黑眸一凝。
苏栀攥着筷子夹菜,白嫩纤细的手指依旧漂亮,只是手心和指尖已经破皮红肿,颜色非常深,且食指上还有切开的伤口,伤口处泛白凝血,只是看起来模样非常凄惨。
越春寒拧眉看向苏栀,声音低沉,听着竟有几分压抑的低哑:“怎么伤得这么厉害,药呢,怎么不涂?”
他大掌轻轻的攥住了苏栀的手。
苏栀被他攥住手,一想到屋内还有越甜甜和李二柱,顿时咬唇,耳根都开始泛红,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出来,反而越春寒的黑眸颜色更深了,苏栀只好回答:“昨天忙着照顾你,忘记了我手上还有伤,后来想起来了但是太晚了,就这样先凑合一下了。”
越春寒的一双薄唇抿着,苏栀觉得他攥着自己手腕的大掌格外发烫,忍不住挣扎几下,越春寒却道:“药箱里有药,现在就涂吧,等下别忘记了。”
药箱里的东西很齐全,越春寒拿了一管药膏递给苏栀,苏栀只得上手先给自己涂药,只是她被多束视线盯着有些紧张,手指也微颤,越春寒见状接了过来,主动道:“我帮你涂吧。”
之前是苏栀帮忙越春寒针灸按摩,如今是越春寒帮她涂药,苏栀稍显不适,但越春寒却神态很认真。
李二柱尴尬的站在屋内,被越春寒专注给苏栀涂药的动作震撼到,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虽说已经知道苏栀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恶毒,但他还记得当初和苏栀结婚时越春寒的冷淡和厌恶,短短一段时间过去,越春寒不仅把苏栀带去了他们的果园,现如今知道苏栀受伤还这么着急,甚至亲自给她涂药。
他咋舌地看着苏栀手上的那道伤口,看着确实是很疼,但当初越春寒上山捕猎时掉进坑洞浑身多处骨裂动弹不得,当时他身上的伤势比苏栀现在的伤口要严重的多得多,但当时越春寒也神态自若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现在不过是一条刀伤,他竟然眉头紧蹙,像是看到什么非常严重的伤势一样,动作难得的轻柔。
不过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李二柱多看了苏栀的手一眼,被她那漂亮的手惊艳到。
一般的农村大姑娘就算是再怎么不下地干活,也免不了在家操持一家人的起居生活,手经年累月都有些粗糙,就算是养尊处优的镇上千金大小姐也没有苏栀的手这么漂亮,看着白嫩柔软,指节纤细修长,宛如削葱般指尖圆润,骨节处泛着粉色,指甲的颜色宛如花瓣般漂亮。
在这样漂亮的手上,那处略微外翻的泛白伤口则显得格外明显,刀口在指腹切了略微一个指节的长度,破坏了这双手的美感,也格外让人看着心生不忍。
越春寒极有耐心,以前若是他自己受伤就草草涂涂药,随便抹一抹就等着伤口自己好,但现在是苏栀受伤,他知道苏栀的娇气,所以动作放慢了不少。
说起来苏栀明明是个娇气的性格,昨天竟然不止照顾了他一整晚,还连自己受伤了都忘记了,可见她昨天确实是很着急。
越春寒的呼吸打在苏栀的手掌上,她怕痒,下意识蜷缩手指想要避开,被屋内好几双眼睛一起盯着,越春寒又只是好心在帮她上药没做什么,苏栀被迫放弃躲开的想法,指尖微颤,被越春寒捏着手掌慢慢的上药。
冰凉的药膏缓缓在指腹上推开,越春寒手法很娴熟,一看就是涂过不止一次,苏栀都觉得差不多了越春寒却还在给她涂抹,甚至怕她疼还吹了吹她的手指,像对待小孩子一样。
苏栀脚趾蜷缩,低头耳根后到脖颈全是蔓延出的一大片红色。
许久才听到越春寒的低沉声音:“好了。”
他放开苏栀的手,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这几天别沾水了,好好养养,别忘记涂药。”
苏栀点头,把手抽回,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