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凑的好近。
苏栀咬着下唇,呼吸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因为离得近,她甚至能闻到越春寒身上隐约的松木味。
苏栀正有些出神,越春寒冷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好了。”
越春寒稍微往后退一步,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满意,苏栀低头望了一眼,被他挽好的袖子非常平整,两边挽起来的道数都一致,波点袖子上没有一丝褶皱,苏栀都怀疑越春寒是不是有强迫症。
但这样活动确实是比刚才的要舒适许多,苏栀活动胳膊,向越春寒道了声谢,抿唇认真地把注意力放到面盆里。
擀面是个技术活,尤其是加的水,比例很重要。
水加的少了,面揉不到一起,干干巴巴的怎么揉也不沾,但水加的多了,面又会稀溜溜的糊满手,黏的到处都是,面团怎么也不成形。
苏栀没有经验,只能一点点地往里加水,一下少到点,直到调整到最合适的比例,这才上手揉面。
揉面需要很大的力气,如果是专门揉面的大盆还好,一般都很沉重结实,不需要人帮忙也可以,但苏栀这是临时找出来的铁盆,非常轻薄,稍微一用力面盆就会乱窜,得需要有人帮忙按着住两边才行。
这个活自然又落到了越春寒身上。
他站在苏栀的对面,两只宽大的手掌扶住铁盆的两边,因为用力骨节格外明显,手指又细又长,完美的帮助苏栀解决了问题。
越春寒的头和苏栀相对着,苏栀埋头揉面,凌乱的发丝偶尔蹭到他的面前,越春寒半眯着眼垂首,看到的是苏栀白皙的一大片脖颈,以及蔓延到衣服里面的肌肤。
他微顿,视线很快移开,只是攥着铁盆边缘的掌心更加用力了些。
苏栀很庆幸自己中午有好好吃饭,不然以她之前那饿了好几顿的虚弱模样,连能不能揉的动面都两说呢。
面如果要揉的好,讲究三光原则:面光、盆光、手光。
面光指的是面团的表面要揉的光滑没有粗糙的疙瘩,盆光指的是面盆的边缘和盆地不要留有残余的面块和面粉,手光指的是揉面的手掌及手背干净无面粉面块。
苏栀揉了半天,从开始的不成团到后来的一点点揉的光滑,着实费了不少力气,揉好的时候她的脸上都有些冒汗,累的气喘吁吁。
虽然这是她第一次亲手尝试和面,但结果很不错,不管是面团光滑度还是软硬程度,都让苏栀非常满意。
“哇!”
越甜甜在一旁亲眼见证一盆干面变成光滑的面团,忍不住露出赞叹的笑脸,适时地夸奖苏栀,声音甜甜的:“姨姨太棒啦!真厉害!”
苏栀被越甜甜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打了盆水洗手,顺手找来盖帘子盖上,让盆里的面团进行醒发。
等面团醒好,就可以擀面做打卤面啦!
苏栀对此兴致勃勃,但没想到很快她就发生了第一次滑铁卢。
都说做面条的面要揉的硬一点,因此苏栀和面的时候都没有加入太多水,老人古话说的,“软面饺子,硬面汤”,说的就是做饺子面可以揉的软一点,但做面条则要揉的硬一点,这样比较有嚼劲,好吃。
但,面团是硬了,擀面的时候可就难了。
苏栀使了很大的力气,都擀不动面,她那点力气根本不够看,面团擀了半天也没什么太大变化。
苏栀懵了。
越春寒站在一旁看了半天,见此重重地长舒了一口气,走过来攥住了苏栀纤细的胳膊,眉目清冷深邃。
他眉头微扬:“还是我来吧。”
越春寒家里吃饭的桌子有两张,外面有一张露天的高桌,一般是春夏或者天气好的时候在外面吃,露天视野开阔,也比较凉爽。
而家里还有一张矮脚桌子,适合秋冬的时候放在炕上,不管是过年过节在上面玩牌还是吃东西的都比较方便。
初秋的天有些冷了,越春寒把矮脚桌子搬到炕上,仔细擦干了桌面,又撒了些干面粉在上面,这才让苏栀动手擀面。
可苏栀力气太小,擀了半天也没见面皮舒展开,于是越春寒接过长长的擀面杖,声音清冷:“我来吧。”
越春寒手里的擀面杖比一般擀饺子皮的擀面杖要长不少,几乎有人胳膊长了,压在了柜子最底下,还是苏栀翻箱倒柜找出来的,积攒了不少灰尘,也不知道是越春寒什么时候买的,又t在柜子里尘封了多久。
越春寒接过被擀了半天没什么太大变化的面团,往表面撒了点干面粉,长长的擀面杖横着压上去,两只肩膀使劲一起擀压,很快面团有了变化。
那团在苏栀手里怎么都不听话的冷硬面团,在越春寒手里却仿佛非常柔软,苏栀揉着自己擀面饼时被压的通红的掌心,眼睁睁看着越春寒轻而易举地把面团压扁,然后卷起来擀宽,做起来一副得心应手的样子。
她惊讶地抬眼。
越春寒浑身肌肉绷紧,挽起来的袖子上青筋暴起,块块肌肉形状非常漂亮的拱起来,极具力量感。
面团被擀平,但是还不够,得再继续擀压,面饼平铺要有大概铜钱薄厚,而且要受力均匀,不能一面高一面低。
苏栀凑在越春寒身旁时不时地检查几下,给他的面饼上撒干面粉防止粘连。
越春寒到底是力气大,擀面杖卷着面饼,两只手揉搓,前后几下面饼就变得平整起来,他把面饼摊开换个位置如法炮制,很快就大功告成。
圆圆的一张面饼厚度均匀,前后左右都非常一致,且只有铜钱薄厚,擀的非常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