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初喉间拥堵。
她忘了,王姨是个老实人,接不来俏皮话,只有一腔热诚。
“哪里害我?昨晚我特别威风,大骂了一顿,狠狠出口恶气。”
这时外面餐厅,突然许母响起惊呼,“砚辞,你的手——刘姐,去拿药箱。”
颜初跟着王姨出来。
偌大的餐厅忙忙乱乱,许母常用的两个佣人,围着她立在许砚辞身边,许父在主位探身去瞧,许文菲训斥刘姐腿脚太慢。
而慌乱的中心点,许砚辞态度漠然,对喧闹关心无动于衷。
颜初刚站稳,男人蓦地偏过头,凝视她。
在灯火最深处、晨光熹微之中,他眉眼深重,像昨晚的浓夜还未过去,却又比作昨夜更深入,晦暗。
古井无波,却又暗潮汹涌。
“你到底是在做什么?”许母一圈圈解开被鲜红洇湿的纱布,心口又疼又怨。
许砚辞目光依旧钉死在颜初身上,不言不语。
许母低着头没发觉,这段时间她在许砚辞身上得不到的答案太多了,“你怨妈妈,要跟妈妈生分了吗?”
最后一层纱布掀开,食指大大小小的伤口错乱叠加,大部分刚刚结痂,黑褐的血块凝结物密密麻麻,剩下不多的完好皮肤,泛着青紫色的淤肿。
许母五脏肺腑揪成一片片,掉出眼泪,“怎么这么严重,王姐不说已经愈合了?”
王姨上前支支吾吾。“是愈合了——”
这几天许砚辞的伤口,颜初早晚换药包扎,她对许砚辞有了情绪,具体情况没看,没多问。
许母愤怒,“什么是愈合?愈合是伤口长好,这疤刚结,况且严重成这种程度,你怎么不跟我汇报?”
王姨局促攥紧手。
“去医院,伤口太深了。”许父过来擦掉许母眼泪,脸色也沉得厉害,“你成年,我和你母亲不会太干预你的生活。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么严重的伤势,你过了。”
“医院待会儿就去。”许砚辞拿过许母手中新纱布,粗糙裹两圈,拴紧,“早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