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他們的憤怒,沈驚墨支著下巴笑得一臉無害,「你那麼強還來這爭著當孫子幹嘛?」
一句話得罪的可不止他,一些不明所以的圍觀學友也被罵進去了。第三、第四項考核已經夠變態夠焦慮,還有人落井下石,任誰都有火氣。
「大家都是抱著求學的心思來的,沈學友何必這般貶低我們,若是按實力,莫說麒麟衛,恐怕千澈老師的眼你都入不了。」
沈驚墨看著說話的人,上上下下掃了一遍,很是無辜道:
「我在這看我的書,尋釁滋事的是你們,還有,能不能入千澈老師的眼跟我有很大關係嗎?我的老師是溫老。」
「我還是關門弟子哦。」沈驚墨笑盈盈好言相勸:「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還是另拜他師,別到時候發現不如我,可沒地方哭。」
他一把抽回書卷,繼續看了起來。
眾人臉色跟吃了黃連一樣臭,當即有「伸張正義」的人站出來,
「第一項考核也許是恰巧撞到你擅長的點,第二項考核你全靠著沈歧保過,他行事卑鄙,與太子比擂時作弊,使用下三濫的手段勝之不武,誰知道你們考核時有沒有用呢?」
沈驚墨嘴角笑意凝結,他冷冷抬眸。
說話的人衣著光鮮亮麗,頭戴華冠,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般人沒有的貴氣,淡然笑道:「我說的對嗎?沈學友,或者,咱們未來的濟善祠夫人。」
「夫人眼光真是獨到,無論是麒麟衛名額,還是濟善祠大人的青睞,最不起眼卻又是最為厲害的東西,都被你拿到了。」
這兩日,書院隱隱有傳沈歧是濟善祠背後東家一事,大家只當是整蠱沈驚墨和沈歧的謠言,可當這話從方齊賢嘴裡說出來,那就有幾分信度了。
方齊賢父親乃朝中命官,與太子同黨,身份尊貴,知道許多朝中不能外傳的秘密。
在他面前,沈驚墨宛如跳樑小丑。
「方少爺說的是真的嗎?」
「方少爺說的還能有假?沈驚墨常年混在乞丐堆,出入濟善祠就同回家一樣,知道沈歧是濟善祠東家不足為奇。」
「我說沈歧性子古怪難以相處,沈驚墨為何要湊上去同他結交,原來是這樣。這陣子穿金戴銀,又是皇家御林衛的,沒少被淦吧。」
「這兩日沈歧怎麼沒同你一路了?是不是後面壞了,伺候不了他,被嫌棄啦?」
「……」
方齊賢招呼眾人安靜,「行了行了,他們都到陛下面前定親議婚了,前途光明著呢,你們再亂說,小心某人狗仗人勢,你們可要被扇巴掌了。」
「知道就好。」一直保持沉默的沈驚墨突然出聲,手拿書卷毫不客氣地扇他臉上,「丑東西,髒我眼睛了。」
這一下力度不小,方齊賢扇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沈驚墨又把目光放到對他口出污言的人身上,「上一個對我這麼說話的人前兩日才被打爛嘴巴,你這麼囂張,這麼想引起我的注意,很缺男人?」
經他一提,不日前,沈驚墨用金尺打爛貴家公子嘴臉的事歷歷在目,如今連方齊賢都敢打——
那人不免有幾分犯怵,眼神慌張,支支吾吾憋不出一個字。
「過來。」沈驚墨冷冷命令道。
對於他的要求,對方哪敢不從,遲疑了會兒,慢吞吞走過去,站定後沒敢抬頭看沈驚墨一眼。
沈驚墨用打過方齊賢的書卷抬起他下頜,讓他抬起視線。
那人被迫看到了沈驚墨的臉龐,頓時驚恐得瞪大雙目,面色灰白。
看著他的反應,沈驚墨勾唇笑了,「叫什麼名字?」
「尹、尹文州。」
沈驚墨點點頭,「倒是有幾分姿色,文州是想伺候一個人,還是一堆人?」
尹文州「刷地」面色慘白,兩眼一黑險些暈過去,再傻也明白沈驚墨的意思,他不敢說話,認命地低頭。
「我不喜歡穿得多的玩物。」
尹文州屈辱地解開腰間束帶。
「而你,做玩物還不夠格,從小侍當起吧。」沈驚墨指了指肩,甩出一塊玉,「捏舒服了,再賞一座莊子。」
一二再再而三的被羞辱,尹文州再憋不住怒火,他的家族不是很大,該有的聲望卻也是普通家族比不了的。
沈驚墨這般侮辱他,尹文州接住玉,憤恨地抬頭,「我尹文州就是死!被其他人淦死,死在大家面前,也不會——」
尹文州恨恨地把手中玉亮在眾學友面前,作勢要摔碎它,乍一瞥,他的動作頓住了,再仔細辨別,驚愕抬頭。
這、這是國公府名下的地契令!
近半月,嚴帝以東城前朝遺蹟為中心,向外擴充三條城街,建國公府,聘用的全是江湖能工巧匠,朝廷作監親自監工,萬分重視。
東城全是黃金街道,修的三條,條條通往皇宮,國公如此被器重,他爹作為建設國公府督工中的一員,沒少為此想發愁。
此事做得不好會掉腦袋,做好了平步青雲,為了傍上這位大人,他爹沒少發愁……
沈驚墨敬他有幾分骨氣,伸手要回地契令,「既然這麼不識時務,滿足你。」
「等等!小的話還沒說完。」
尹文州一手搭上沈驚墨的手,一邊把地契令藏進懷中,握著拳頭信誓旦旦:
「蒼天在上,從今日起小人唯沈大人馬是瞻,我尹文州就是死,被其他人淦死,死在大家面前,也不會背叛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