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璇倚靠在长公主怀中,她不想看见长公主悲戚的双眼,只能用这种方式安慰她。
“你不用担心,我早就走出来了,能有一个人陪我走过一段路,已经很好了。”
“往后母亲一定给你找一个敬重爱护你的夫君,你们夫妻俩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长公主搂着齐玉璇的肩头,絮絮说着。
类似这样的话,齐玉璇也从其他母亲对女儿的念叨中听过,可如今自己听着,她却只有一个念头。
“母亲,您也要好好的,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您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长公主只是笑着将她搂得更紧,没有说话。
“叩叩——”
窗户外忽然响起一道极有规律的敲击声。
齐玉璇自沉思中回神。
“进。”
窗户被从外打开,一道布衣身影自窗外飞身而入,落在书房中央。
任舜单膝跪地,垂眸抱拳冷声:
“主子。”
兰心悄声放下了墨条,躬身退了出去。
“说吧!”
任舜动了动耳朵,察觉到周围没有人探听,才继续道:
“飞音阁有人来探望,我赶到时,只来得及看见人是往南边而去,无法追上。”
“看那人身手,不仅仅是练家子,更像是——死士。”
齐玉璇眉眼一动。
京中能豢养死士的人家屈指可数,可那只是明面上的。
不过。
“只是探望?”
“是,人好好的,您说过不许严刑拷打,所以没有逼问。”
“你赶到时,可有惊动那死士?”
“并未。”
齐玉璇沉默不语,手指搭在长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
这毕竟算是萧家家事,长公主已经放话,顾临烟全权交由她处置,前两日萧肃来要人,她就没给。
那日李稳婆的口供颇为可疑,她总觉得萧玉瑶的身世,也许并不如明面上看着这么简单。
“你去飞音阁日夜不离地守着,要么抓到那个死士的活口,要么探听顾临烟和那人的对话。”
任舜茫然了一瞬:
“可是,你怎么知道死士一定还会再来?”
“有能力豢养死士,必定不是普通富庶人家,他们没有将顾临烟灭口,就说明他们还需要顾临烟活着,只要我们不放人,他们必定按捺不住,会再次行动。”
任舜依旧不解,守株待兔固然保险,可会不会太慢了?
“可是据我所知,豢养死士的就那么几家人,只要我一一排查过去,未必不能现蛛丝马迹。”
齐玉璇不打算将李稳婆的事情告诉任舜,也懒得再解释,素手一扬:
“往后我的吩咐你照做就是,别问那么多。”
被噎了一口气,任舜刚要作,目光瞥见他食指上那枚银环,终究忍了忍。
他咬着牙应声: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