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紫觉得自己身体有了一些变化,摸出镜子一照,镜子中果然出现了石榴那张娇艳的脸,她吐了吐舌头:“这也行?”
“当然,做贼的最高境界便是,大摇大摆的走出去。”那人飞快的抛了一记媚眼给云紫,率先走出屋去。
不出云紫所料,石榴和樱桃此时横七竖八的躺在屋外,睡得正酣,显然事先着了道,云紫手一挥,两人立刻出现在寝殿的床上,锦被一盖,就如云紫贪睡未醒一样。
采花贼意味深长的看着云紫,挑挑眉:“怎么看着你很愿意跟我走似的?”
云紫没回答,反而问道:“平日里是你采花呢,还是花采你?”
那人俊脸憋得一片通红,吭哧了半天才气道:“莲芜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粗鲁的女人?”
“家花哪儿有野花香?当然是因为我特别喽。”云紫学着采花贼的样子抛了一记媚眼给他,让他刚刚张开的嘴又迅闭了回去。
不得不说,采花贼的办法很奏效,两人大摇大摆的从南天门走出去时,守将拦住他们,采花贼变戏法似的摸出一面牌子,高昂着头,晃了一下牌子,带着云紫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美人,既然你是我偷来的野花,那便随我回去吧?”采花贼一把抓住云紫的胳膊,狡黠的说道:“我还得用你与莲芜兑现赌资呢。”
“好啊,采花贼,你的老窝在哪儿呢,美人太多可不行,我这个人不合群,万一动手碰着哪个,你该多心疼啊?”云紫无所谓的跟着他走。
“我不是采花贼,窝里也没有女人,小爷我说过了,今晚偷你出来,纯粹是和莲芜打赌。”采花贼有些气急败坏,本来嘛,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少爷被说成采花贼,那是于名声有损的啊。
“好啊,我们走吧,采花贼。”云紫看到采花贼气得七窍冒烟的样子,很是开心。
两人一路斗着嘴出了天宫,一直往下堕去,度极快,照这样子,分明离摔死不远了,云紫纵然大胆,也不敢跟着他冒险:“喂,你找死不要拉着我啊,下坠这么快,又不御剑,你想摔死啊?”
采花贼白了她一眼,得意洋洋的说道:“现在知道着急了?求我啊?”
“滚。”云紫祭出飞剑,正要飞身上去,那采花贼立刻拽住她的胳膊说道:“放心,摔不死的,你不是要跟着我去我的窝吗?我的窝就在地府里,本小爷是地君的太子冥天。”
云紫松了一口气,反手抓住他的胳膊,随着他一路下坠来到阴森的地府,看到那条血红的冥河时,这才知道这家伙所言非虚。
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天宫密洞中的素云,她来自神山,容貌却与云紫十分相似,如果她们有血缘关系,那么卓家的父母便不是她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她望了望血红的冥河,冥河上架着一座长桥,桥的一头坐在一位白苍苍的老太婆,面无表情的端着一碗碗孟婆汤递给每一个经过奈何桥的鬼魂。
云紫停住脚步,转头问冥天:“喂,跟你打听个事。”
“什么事?”冥天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奈何桥看,便试探的问道:“奈何桥上有你亲戚?”
“不,我想在地府找一个亲戚,你能帮我查一下吗?”云紫皱着眉头,严肃的说道:“如果你帮我办这件事,今后我也可以帮你做一件事。”
“那好啊,不过,你帮我做的事情我现在就想好了,一起呆了这么久,小爷我现这朵野花还挺投我缘,不如索性嫁给我吧?”
“本姑娘虽然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却也不愿意看到你与莲芜因为我这个小女子兄弟反目,伤了和气,还是换一件事吧。”云紫拍拍他的肩,大步往奈何桥上而去。
孟婆每日坐在奈何桥上迎来送往那些灵魂,整个人已经变得麻木冷漠,没有多余的表情了,看到云紫过来,木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点变化。
“你是生魂?为何出现在地府?”
“婆婆,我是冥天请来的客人,想向婆婆打听一件事,不知方便否?”云紫很有礼貌的施礼。
“如果换了别人,那就不方便,可既然你是太子的朋友,我便耽误一会儿工夫,说吧。”孟婆让一旁排队的鬼魂站到一边,等着云紫的问话。
“请问,在十八年前,您是否见过一位从秦川大6卓家过来的鬼魂,名叫卓天河?”云紫心里忽然有些紧张,如果她真的不是卓家的人,如果她真的与神山有关系,那——
她甩甩头,有些不敢想。孟婆想了想说道:“凡是从老身这里经过的鬼魂,不管是多少年前的事,都不会忘,但是,这里的确从未有过一个鬼魂名叫卓天河。”
云紫道了谢,下了奈何桥问冥天:“如果鬼魂没有经过奈何桥,那会在哪里?”
“那只能说明此人生前作恶较多,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中。”冥天对她说。
“我想让你帮我找出卓天河,我有很多事要问他。”云紫斟酌再三,还是想要知道真相。
“这个简单,我先安排你去休息,稍后就给你查出来。”冥天很痛快的答应了,事实证明,他的确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没有多长时间,便查到了卓天河的消息。
曾经,她听过地府十八层地狱的传说,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以生魂的身份踏入这里,一层层地狱下去,那些生前罪恶滔天的人生不如死的受着折磨,看着就让人怵目惊心。
卓天河被投入了拔舌地狱,凡是在这里受罚的鬼魂都是生前泄露了重要的秘密,死后才会一遍遍的被拔去舌头,承受锥心刺骨的疼痛。
当满嘴鲜血的卓天河目光呆滞的被带到云紫面前时,她的心便剧烈跳动起来,没错的,眼前这个面容衰老,目光呆滞的老人与卓世杰面容有七八分相似,一定是她素未谋面的祖父。
卓天河一见到衣冠楚楚的云紫和冥天,立刻跪下来磕头痛哭:“大人,大人,求求大人饶了罪魂,放罪魂去投胎吧,罪魂在此整整受了十八年的拔舌之刑,再不敢胡言乱语一句,哪怕出去投入畜生道也对大人们感激不尽啊。”
云紫有些不忍的扶起他,叹了口气问道:“如果你能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那便可以脱离地狱刑罚之苦。”
冥天耸耸肩,这丫头,居然敢替他做主,真是——
“大人请问,大人请问,只要罪魂知道,定然实话实说不敢有半点隐瞒。”卓天河激动的泪盈满眶,望向云紫的双眼热切而充满了希望。
“你的儿子卓世林与儿媳如玉可有子女?”云紫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子女?”卓天河望了眼云紫,忽然害怕的跌坐在地上,手指颤抖的指着她,嘴唇哆嗦着说道:“你,你是那个孩子。”
“孩子?哪个孩子?”云紫迫近一步,在他们之间设下结界,将冥天隔在外面。
冥天的鼻尖撞在结界上,不由得咬牙恨恨的看着云紫说道:“臭丫头,过河拆桥啊。”
“是他塞给我儿子儿媳的女儿,名叫云紫,因为我泄露了这个秘密,他便把我投入拔舌地狱,生生受了十八年的罪啊,呜呜呜——”,卓天河一个历经沧桑的男人,居然捂着脸痛哭起来。
云紫觉得自己仿佛脱力了一般,强打精神的问道:“你是说,云紫不是你的孙女?是别人塞给你的?可是,为何卓世杰等卓家众人都认为她是卓世林的女儿?”
“是他,他改变了他们的记忆,他的能力强大得令人惧怕。”卓天河勉强止了哭声,抬起头来:“我因为你受了整整十八年的刑罚,如今,你真的肯放我出去?”
“他是谁?”云紫点点头,答应了他。
“不知道,他是一个连面容都模糊不清的人。”卓天河老实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