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拉开椅子坐下,天色还不是特别暗,等到彻底暗下去时会亮起花园灯。
“看看有什么想吃的。”于舟递过来一本菜单,大方地笑笑:“说好请我吃饭,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千万别客气。”盛意说。
他低头翻了翻菜单,点了一份香煎虾仁牛油果沙拉、桂花乌龙酒酿、清蒸鲈鱼,都是很清淡的。
于舟说:“偶尔尝点新鲜的不好吗?”
“不太习惯。”盛意说,“辣的我一点儿也吃不了哈哈哈,等你以后如果有机会去杭城待几个月,口味也许能养成我这样。”
于舟说:“好啊,你回去的话我就顺道跟你一起去看看。”
盛意笑了笑,不置可否。
于舟问:“我不在这一个月,你跟他现在怎么样了?”
盛意打趣道:“你也喜欢听八卦吗老师。”
“待了一个月小黑屋没什么意思,想随便跟你聊聊。”于舟说。
服务员很快就把菜上齐全了。
盛意夹了一只虾仁放进嘴里,嚼了嚼吞下去:“他还是那样固执,什么都听不进去。”
“那离婚的事情你有跟他再提过吗?”
盛意摇头,“我不想白费力气,说了他也不会同意。反正再过一年我就直接去诉讼离婚。”
“一点机会也不给吗?我看他现在好像挺后悔的。”
盛意头也不抬,语气没什么起伏:“他是装的。我们之前也吵过一次,很严重的那种,可他后来不也还是什么都没改变,什么意义都没有。”
庭院里客人的杯子不小心摔到了地上,服务员眼疾手快地赶过来收拾,背景音开始变得嘈杂。
于舟问:“那这次为什么非要离婚?”
盛意塞得右边腮帮子鼓起来,囫囵说:“导致一段婚姻失败的原因有很多,比如不爱、不够尊重、不够信任、不够坦诚,等等。占一样就会令人很失落了。”
可是傅霁寒样样都占。
这样的婚姻,要来干什么?
于舟看着他很久没有挪开,最后他说:“如果是这样,你离开他是最正确的选择。”
盛意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须臾,于舟从桌上抽出一张纸。他盯着盛意的唇角,捏着纸巾伸出手。
盛意一愣:“怎么了?”
于舟怼上他的唇角,轻轻擦了两下说:“有脏东西,白白的是什么?”
盛意下意识低头看了看:“应该是沙拉酱吧?”
于舟往前伸手时两人的距离被拉近了一些,他笑着说:“你不说我还以为是牙膏泡沫,刚才还想问你是不是刷牙没擦干净。”
盛意窘迫地说:“谁下午跟朋友出门还要再刷个牙,又不是跟男朋友出去约会。”
于舟顺着他的话往下,声音轻了许多:“不能是男朋友吗?”
“什、什么?”盛意愣了愣,完全没反应过来。
“男性。”于舟指了指自己:“朋友。”
盛意霎时明白过来,一下子笑开:“那确实是男朋友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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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处桌位的男人在位置上坐了快半个小时,服务员又来问:“您好先生,这边需要点点什么吗?”
眼前这位客人一身打扮沉稳贵气,他狭长的目光一直盯着庭院的某个餐位上,下颌线冷硬又紧绷。
直到过去很久,他才滞缓地收回目光,一种涩然从四肢百骸侵袭着神经,让人不断地沉下去。
傅霁寒喉结滚了滚,嗓音沙哑地说:“随便上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