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敲响,傅霁寒向他拿过衣物,抱歉地说:“稍等一下。”
他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是简单的一套棉质睡衣。
傅霁寒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盛意裹着浴巾,抬眼望见床边的衣服,虚弱地说:“我自己来。”
他从浴巾里伸出来一截白皙的小臂,从床上捞过那套衣服,闷在被窝里穿好后,冒出来一张苍白的脸颊。
“谢谢。”盛意看着他。
傅霁寒转身去开门了。医生简单地给盛意量了体温,给他吃了一点退烧药。
医生提醒傅霁寒:“如果再有惊厥迹象就要立即送医院,先吃一点退烧药。现在外面大雨不好下山,搞不好要封山的。”
盛意躺了一会恢复了一点体力,他对医生说:“我觉得我现在好像好一点了。就是脚踝有一点疼,它是不是扭伤了?”
要是脚扭伤了,短时间内岂不是不能出去拍摄了?他还要参加比赛呢。
医生说没有伤到骨头,擦一点药过段时间淤青消了就好了。
盛意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抬头紧张地对傅霁寒说:“你…你有没有看见,有没有看见我的相机?我把他藏进我衣服里了。”
傅霁寒愣了一下,想起来当时掉下台阶的包裹,眸光犹豫地说:“对不起,我当时抱着你,没法顾及到它。”
盛意眼神里一急,“是掉在下山的台阶上了吗?”
傅霁寒点头。
医生说:“很重要的东西吗?现在外面雨下得很大哦,台阶上淌的水跟瀑布似的。”
他上山的时候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巴水。
闻言,盛意抿了抿唇,失落从眼中一闪而过。
算了,丢了就丢了。
反正参加了比赛也不一定会赢。
他抬眸对傅霁寒说:“丢了就丢了,我重新买一个就好。”
就是不知道要攒多久的钱。
说不心痛是假的,但他也不能让人冒着大雨替自己找回来。
傅霁寒将他失落的眼神尽收眼底,整个人默了默。
医生现在也没法下山,只好暂且到木屋的小隔间里休息。小隔间是一个娱乐室,放了一张简单的软沙,可供一个成年人侧躺。
盛意吃了退烧药没过多久就睡过去了,傅霁寒每隔半小时探探他的体温和鼻息,一刻也不敢安睡。
后半夜雨势渐渐小了。
窗外的风声也逐渐安静下来,盛意半夜突然醒过来。他撩眼在屋子里望了一圈,靠窗的沙上空无一人,白色的珊瑚绒毛毯随意地搭在上面,像掀开不久。
盛意身上热意褪去一些,意识更加清晰起来。他想要撑起身看看窗外,木屋的门忽然被人轻轻推开了一点缝隙,盛意立马藏进被子里不动了。
傅霁寒轻手轻脚地进门,手电放在桌上,外套脱下来搭在凳子靠背上。
他的头有些湿,尾还在滴着水,像是刚刚淋过一场雨的模样。
为了防止吹头的动静太大吵醒盛意,他直接用沙上的毛毯摁了摁头。
做完这些,他坐在沙前开始小心地拆开外面带回来的那个防水布袋。
盛意微微睁开一条眼睛缝,看见他把袋子里的相机拿出来,拿起来左右检查有没有摔碰坏了的地方。
好在放进了防水袋里,相机没事。
借着洒进来的月光,盛意瞥见他脸颊和腕骨上微红的擦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蹭过。
傅霁寒把相机放在床头柜上,确保盛意醒来可以看见它。旋即缓缓伸出手,似乎是想碰碰盛意额上的温度。
等了等,盛意没等到冰凉的触觉落下来。
须臾,那只手轻柔地替他掖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