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宗铭听得这话,"啊"声惊呼,怀疑自己听错似的,身形骇退数步,瞪直了眼,嗫嚅着想分辩。
这时苍松睡客罗奇缓缓颔的问茶客于七道:"于英雄,想不到铭儿又作了一桩惊天动地,震撼武林的功德善事,你的想法,跟咱相仿。
坐在驭风逍遥车上的乙鸥子,喃喃感触似地道:这真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这时彭宗铭眼含了一圈薄薄的泪光,像一个受了委屈似的孩子,嚅嚅道:铭儿还没有到这儿来过,这里人怎么是铭儿下的毒手?
茶客于七一手挽过彭宗铭,朝他柔和的笑了笑,道:铭儿,你人跟罗伯父、于伯父在一起,你吹奏的琼楼十二曲却比你早到这里来啦。
这时,苍松睡客罗奇安慰解释地道:"铭儿,你不必因着这事烦恼,这些邪门魔煞死不足惜,这是他们应有的报应。
须知,你进入三花四毒阵后,吹奏的琼楼十二曲的亥声、龙吟狮吼行空翻云,潜海涌涛,已声、满地风雷,砂飞走石,山崩地裂,戌声,古寺钟声,苦海浮沉,慈航普渡,这三曲音律,除了有不可思议的惊人玄奇的威力外,尤其戌声,古寺钟声一曲,在人聆听下,能使顽石点火,良知激,所以,因着你这阙音律过处,启示激了这些孽障的良知,在某种情形下,他们自相残杀起来。
后来,你吹奏辰声、临岳调韵一曲,在肃杀戈伐下,他们内家造诣因着经有一番厮杀后,已受极大亏损,再受不住你的音韵的激荡,所以,才一个个七孔流血而死!
这时茶客于七轻抚了彭宗铭头顶,一手用衣袖拭去他脸上的泪渍,慈祥地道:铭儿,罗伯父说的甚是,你做得很对,别因着这些事心里感到不安!
茶客于七话落此时,突然想起似的道:"哦!烟翁任老等众人,如何还不见前来接应,难道又出了意外事故?
这时乙鸥子接上道:"这里公案既了,你们出此三花四毒阵,观过动静再说。咱乘坐驭风逍遥车先走一步。
乙鸥子走后,苍松睡客罗奇和茶客于七两人,展使双掌重手,将这几间茅屋摧毁,带同彭宗铭循原路出来。
这时彭宗铭的心头,仿佛臃塞了一团无形的忧郁、焦急,他知道并不是为了方才茅屋之事,可是他想不出这股突异的情绪,是何处来的。
突然,心头掠过不可名状的惊悸、恐怖,喃喃极轻微地唉了声:"婉丽姊姊……影姊……。"
这时苍松睡客罗奇和茶客于七他们正在谈话,所以谁也没注意到他!
他这声"婉丽姊姊、影姊"甫出口,不胜抑郁地轻叹了口气。
不多时,三人走出昨夜进入的树林里,只见一块削壁陡立的山岩旷地上,站立了很多人。
彭宗铭拢目一瞥过处,感到惊疑的见到愚叟王九、疯癫僧乙乙和尚和酒丐康武的背影,他注意之下,朝前面多看了一眼时,在这旷场上,还倒卧了不少刀剑死伤的尸体!
就这时候,旷地上,烟翁任九龄、离魂魔娘郑喜、梁上客廖清和常玉麟师兄妹处,已看到彭宗铭等来到。
离魂魔娘郑喜见彭宗铭来到,急忙从地上站起来,泪眼婆娑,仿佛尽量抑住了心头悲痛,却是幽幽地道:铭儿!你来啦!你影姊……还等着你呢!
说到这里,欲语还泣,热泪"簌簌"不止地涌流下来!
离魂魔娘郑喜这话,彭宗铭身后走来的苍松睡客罗奇都听到了。
彭宗铭听到郑喜这简略的数语,禁不住心头一阵狂跳,急步走到前面。
这时,只见欧婉丽的怀里,躺了脸色纸白的吴碧影。
欧婉丽紧抱了吴碧影,珠泪"簌簌",已是哭不成声。
吴碧影见彭宗铭来得,苍白的脸肤上,展出一缕满足笑容,喃喃地道:"铭弟,你来啦,影姊正等着你回来,愚叟王老前辈等,追逐漏网脱走的云海银燕楚铃等来此。
说到这里,巍颤颤的伸出纤手,指了不远处的一个头壳震碎,身着女装的尸体,接着又喃喃地道:"你影姊把她截下,愚叟王老把她劈死……你影姊不小心中了她的阴花散……她同她师父本来给王老前辈等追逼……来找……梵谷大师,中途给咱们截下来啦……!
说到这里,已气若游丝似的幽幽叹了口气……接着,一手牵了欧婉丽的手,一手把彭宗铭手握住,把他们两手叠在一起,脸上露出一缕生命弥留之际的惨白的笑容,喃喃地又道:"铭弟,你影姊不中用了,你跟婉丽姊姊……天长地久,良缘缔结……永在一起……你影姊会含笑九泉……保……佑……你……们俩……人!
苍松睡客罗奇听到吴碧影话语,游丝似的一缕气息,忙出指点她穴道。
烟翁任九龄急撬开嘴给她服下几颗解毒药丸。
大家都在心神急乱、而又忙做一团……。
离魂魔娘郑喜走向云海银燕楚铃尸体,在她身上找到个小白色玉瓶,拿到烟翁面前道:这是不是阴花散?
烟翁任九龄接过细看了看,点点头,倒出一颗送进吴碧影口中。
不多时吴碧影脸色由白转红起来,人也慢慢醒转。
烟翁按了按吴碧影脉穴,向大家道:好了,休息几天就可痊愈!
彭宗铭、欧婉丽同时握着吴碧影的双手,高兴地道:谢天谢地!
乙鸥子对苍松睡客细语后,向大家说道:"各位英雄好友,现在坏人都死了,武林也太平了,这次铭儿功劳最大,我们送铭儿回乡,祭奠双亲!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