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和太监们便站在曲折的廊桥之上,只留了两个在亭边伺候。
陆舒瑶朝他行礼,这才走过去:“天气热了,心情难免苦闷。妾听闻陛下今日朝事繁忙,恐怕比瑶儿还要烦闷几分。”
“这会儿正是凉爽的时候,若是在湖中用膳,心情不就好些了?”
叶宴臣看她:“瑶儿?”
“嗯?”陆舒瑶侧头来抿唇笑,酒窝若隐若现,“陛下喊这两个字,真是温柔无限,格外动听。”
她这般娇俏的样子,像是只偷腥得手的狐狸。
“早就想让陛下叫我的名字了。”她伸出手来勾他的胳膊,“可陛下从未叫过。”
她黑黢黢的眼睛在湖光的反射下明艳动人,让人无法从她精致艳丽的面容之上移开半分。
“今日不是叫了吗?”
“那是妾哄骗陛下唤的。”陆舒瑶调皮的眨眼睛。
“欺君,你好大的胆子。”在陆舒瑶调笑轻松的表情下,叶宴臣说出来的这句话,更像是调情。
但叶宴臣知道,若是旁人听到这句话,恐怕早就已经匍匐下跪了。
谁还会和她一样,反而将柔软丰腴的身子贴着他,脸上满是无辜的清纯:“陛下不是一直都知道我胆大吗?”
叶宴臣的眼神微闪,看向桌面的菜:“今日这些菜式,倒是有些新鲜。”
“是妾身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有些是南州的口味。”
“南州?”
“妾身姨娘是南州人,所以妾也喜欢吃些南州菜。”陆舒瑶笑着邀他坐下。
她要他以后每次想起南州,听到南州的朝政消息,都会想起她这个人来。
“陛下,您尝尝这个。”陆舒瑶给他添菜。
叶宴臣确实未吃过南州的食物,他年少困苦,后来一跃而上,虽是城府深沉,见过的世面却不如天潢贵胄那般多。
“还行。”他沉默似金般点评。
但陆舒瑶却已经明白他的潜台词,那就是他觉得还挺好吃。
她多给他添了两筷,“陛下喜欢,以后我也去学。”
她用起膳来很是认真,吃饭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对食物不像其他贵族女子那般怠慢,反而是认真嚼咽,用心品尝。
叶宴臣是曾经过过苦日子的人,他每每与那些贵女同膳,总是觉得心烦。
可与陆舒瑶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用膳完毕,奴婢们送上漱口的用具。
两人漱口期间,宫婢们将亭中的灯具点亮,瞬间在晚霞的映照之下,凉亭更添几分朦胧美丽的宫灯之光。
亭侧的纬纱被轻撩而起挂在柱侧,空出一片地来。
“佩兰,抱琴来。”随着陆舒瑶的一声吩咐,佩兰抱着琵琶出现在了亭侧。
叶宴臣抬眼看她:“这又是作甚?”
陆舒瑶站起来,柔美不失妖娆的轻轻行礼:“陛下,妾想为您一舞。”
说罢,她站起身来,走到帘开中央。
远处是蓝紫相接的落日晚霞,近处是碧色无边的荷叶连连。
风儿像是偏心一般,在她伸手的时刻吹拂而起,令她身上起伏柔美的曲线愈发明显动人。
他握着茶盏的手收紧,心底中莫名生出一种陌生的恐慌来。
心跳得像是登上宝座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