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梁家的地基打好了,开始建房子。
孙秀芹正式从大队的纺织厂离职,不仅是河口村还有和她同个厂的工人们知道后就议论开了。
有羡慕的,有说酸话的,还有等着梁家生意做不好倒霉的。
但这些都拦不住孙秀芹的脚步。
陈小来得知堂嫂辞了工作后,有点心动。
纺织厂的钱越发越少,事情却越来越多,甚至有人知道她在秀芹嫂子家帮忙后,还挤兑她。说她在厂里偷懒了,才有空闲再干一份活。
厂里的厂长也不管事,成天不见人影,副厂长则喜欢到处溜达,谁和他关系好就可以少做点,和他关系一般就被摊派更多的活。
而不善言辞,不会告状的陈小来,就是厂里那种干得多拿的少的员工。
现在她见堂嫂辞了工作,便也想跟着一起出来,可她又怕婆婆不同意。
毕竟这时候个体户还是被大部分人看不起,去私人厂里帮忙和去私人厂里上班,是不一样的性质。
黄细妹看出儿媳妇的迟疑,让她自己决定。
“你别想杂七杂八的,现在家里做着拖拉机生意,也是半个个体户;你也不要担心秀芹那边的生意能不能长久,大不了回来帮家里。”
她现在是坚决跟着堂侄一家走。
瞧瞧人家不到一年就干得红红火火,除了头花厂和裁缝铺子,最近梁勇收春笋,卖给了县城好几家国营饭店,也赚了不少。
“反正秀芹一家,都是踏实稳重有成算的人,跟着她们不会出错。”
于是陈小来先去和孙秀芹说了自己的打算,得到了孙秀芹的热烈欢迎后,一咬牙就去大队里辞了工作。
和她一个生产组,隔壁村的妇人得知后,十分不满。
“我就知道她们妯娌心大的很,看不上我们这个小厂,肯定在我们这干不长久,果然被我说中了。可恨她们占着茅坑不拉屎,非得等到过完年才说不干。”
过年前她有个要好的姐妹想要来厂里干活,可厂里效益不好不添人。
现在她小姐妹花了钱托其他关系去其他厂上班了,孙秀芹陈小来两人却不干了,害她生生少了一笔介绍费。
其他人也附和,“就是,不就一个小作坊,听说喊得都是她们村上的老太婆和小丫头们,不是眼花手抖就是没经验,能做出什么名堂来。”
“说不定今年年底,她们就要灰溜溜地求着厂长回来上班。”
陈小来将这些嘲笑扔在身后,大步往外走。
不论堂嫂家的头花厂和裁缝铺子发展如何,至少那里不会有人阴阳怪气,推诿偷懒。
大家齐心协力,认真工作,获得收获的喜悦。
四月中旬,高考预考成绩公布,这些预考难度适中,但隔壁镇高中依然淘汰了30%的人。
梁有生的预考成绩不好不坏,却比去年吊车尾过预考提高了不少。
这个好消息,自然是殷贵男宣扬出来的。不过得了梁有生的叮嘱,她这次只在村上找了几个人说。
其中宣传得最卖力的人倒是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之前祝老婆子不是成天去她家门口叫骂吗?两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芳婶子一边做着新款的玫瑰花弹力发带,一边和殷婆婆王婆婆她们聊天。
“她和殷贵男都是拎不清的,凑一起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