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赵无敛不识抬举!殿下无上荣耀,他何德何能配得上殿下?”管事公公连忙道。
“不许你这么说他!”顾清乐一脚踹在管事公公肩头,这一次用了力,将他险些踹翻,他立即爬过来,恭恭敬敬地跪着。
“是是是!奴才多嘴!”他连忙扇着自己的嘴巴。
“哼!赵无敛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又是圣上的幕僚,丞相年事已高,早已放权给自己的徒弟,他明面上掌权是迟早的事!本宫配他,是天造地设,是宿命姻缘!”顾清乐自顾自地说道。
她眼神狠辣地盯着门外,“是那个女人主动去找赵无敛的?”
“回殿下,打探的人回报,的确是如此。”
“呵,那就让她在外面等着吧,本宫乏了,要休息了。”顾清乐转身上榻,长发垂在地上,宛如瀑布。
季云珠站在宫殿外,腿脚酸软,仍不见管事公公回来。
跪在前方的宫女却是支撑不住了,嘴唇发白,身子一摇一晃。
“清醒点!装什么?!”一旁的太监喝道。
季云珠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宫女,宫女眼瞳涣散,已然不省人事。
“她都快死了!”
“这……她是装的!关你什么事?你又是什么人?”太监嚷道。
“我乃皇上赐婚的尚书令夫人!”季云珠虽是蹲着,一眼瞪过去,却让太监不敢上前。
长公主敢对我动手吗?
虽然赐婚的圣旨还未到侯府,但季云珠敏锐地感知到,今日长公主突然要见她,定然是皇上已经下旨,圣旨盖完章就要送往侯府,所以她才气急败坏地将自己叫到了宫里。
“尚书令大人何时有婚约?哈哈哈哈哈!你怕是做梦梦到这么好的婚事了吧?”太监大笑了起来,和他一起的几人也跟着笑。
“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哪里比得上长公主,也敢做这样的美梦?”
“你的意思是,长公主也在做美梦?”季云珠轻笑。
一片死寂,太监们互相推搡,却没有一个人再敢笑。
“还愣着做什么?去叫太医啊!”季云珠呵道。
“奴才们都是长乐殿的奴才,只听命于长公主,这些奴婢是长公主罚的,能不能起来还得听长公主的发落。”太监强硬道。
“长公主!死几个人在你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事吗?外面跪着的这些人,哪怕都死了,你也不管吗?”季云珠大喊。
她身侧的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道:“姑娘,不要喊了,小心长公主降罪于你。”
“你也快熬不住了,她怎么能这么对待你们?”季云珠瞧着她脸色苍白,手掌往额上头一探,体温竟然有些烫手。
宫女跪不稳,季云珠一把扶住她,“起来。”
她连忙推开季云珠的手,“奴婢……奴婢还需要继续跪着,姑娘,您就别管了!”
“季小姐,怎么到了宫里还这么不听话呢?这里是长乐宫,不是侯府,还请你莫要多管闲事。”管事公公推开宫门,就站在门口与她对话。
季云珠了然,顾清乐就在殿内听着她说话,只是不出来见她。
“这自然不是侯府,但却是皇城,在天子眼皮子底下。若是宫人有错,长公主责罚一二,我自然无话可说,但是他们都跪了两个时辰了,人命关天的事,我却没法视而不见!”季云珠道。
管事公公哼了一声,“季小姐,圣上对殿下的宠爱,你可能不知道,就这点小事,圣上不会动怒,凭你也想管到皇室的头上?真是可笑!”
“我的确是管不到皇室的头上,但有人可以。”季云珠大喊。
“谁啊?竟然如此嚣张,还敢管皇室的事?”
“尚书令赵大人!不知道长公主认为他够不够格?他身为尚书令,协助圣上处理政务,朝堂大小事,都需要经过他的嘴到达天听,又替天子监管朝廷各个部门,了解民生民情。若是我告知夫君,他定然会将长公主的所作所为呈到圣上面前。”季云珠故意刺激她。
果然,殿内传来了清脆的花瓶碎裂之声,一声刚落,又一声又起,季云珠在心里数着个数,那长公主在殿内起码砸了数十个花瓶,才停下手。
“带他们下去,快死的扔到太医院去,别死在本宫殿里!”顾清乐的声音响起。
罚跪的太监、宫女们皆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向了季云珠,却不敢行大礼,若是被长公主知道了,会说他们有背叛之心,活活打死他们。
“季小姐,长公主不是个好人,你要小心啊。”方才被季云珠扶住的宫女,在靠近她时小声地劝告。
“知道了,你们小心点去吧。”季云珠轻声道。
罚跪的宫女们搀扶着走远,才敢小心地回头看站在殿外,背影挺拔如翠竹的季云珠。
“季小姐真是个好人。”
“她可怎么办啊?她敢和长公主对着干,长公主定然是要弄死她的。”
“不会的,你们没听到吗?方才她说自己是尚书令夫人,那位赵大人也是个人物!定然能保护她的。”
“我有预感,哪怕赵大人不在,季小姐也能保全自己。”
“只能期待好人有好报了……”
“季云珠!你怎么敢和长公主顶嘴的?还敢威胁长公主!太放肆了!”管事公公骂道,长公主砸了十几个花瓶,此时正发疯似的坐在床边,红纱散落,头发也乱糟糟的。
宫女们赶紧收拾地面上的残渣,若是待会儿长公主光脚踩到了渣滓,那她们可就活不成了!
“我并非想要威胁长公主,而是人命关天。”季云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