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解气,一直欺负她们的嬷嬷被处罚了,七嘴八舌地说起了银霞欺负小琴的事。
“你们都在污蔑我!”银霞爆发地大喊,冲到了季云珠的面前跪下,“小姐,这些事都是莫须有的事!”
“这么多人指证你,你竟然还有脸说这是莫须有的事?”季云珠抬脚踹在她的肩头,将人一把踹倒。
“小姐!奴婢打……打小琴是因为她偷了大夫人的耳环啊!”银霞从丫鬟手中夺过一个木盘,上面摆着一对耳环,献到了季云珠面前。
“小姐,这是奴婢们从小琴的枕头底下搜出来的,她、她、她、还有她!还都看到了,这可不是奴婢冤枉她啊!”银霞大喊道。
她指的那几个丫鬟,起初还义愤填膺,听到她这么说,又泄了气,“奴婢们是看着耳环被搜出来的,但是……但是小琴不是这样的人!”
“是啊,小琴是家生子,只是父母双亡,她可从未有过偷窃行为。”
季云珠听了只言片语,她回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小琴的确不是这样的人,她知恩图报,又是家生子仆人,没必要犯险做这样的事。
“小琴既是家生子,只要她不犯错,这辈子都还是待在侯府里,侯府和外边,你们应该知道哪里舒服。那她就没必要去偷窃,反而是有人有了前科,敢克扣我院子里的布匹的人呢,想必也有胆子去偷东西。”季云珠意有所指,所有丫鬟都看向了银霞。
银霞强装着镇定,“小姐,奴婢往日是做得不对,但是奴婢真的没有偷东西!奴婢是正经被买进府里的,小姐纵然是主子,也不能随意处置奴婢吧!”
季云珠瞥了一眼耳环,那耳环是翡翠制成的,手指按在上面容易留下痕迹,她提起耳环,翻到背面时,半个油油的手指纹路赫然印在上面。
她垂头看银霞的手指,银霞手里托着盘子,指节修长,手指里却有一些不明的油污。
“偌大一个侯府,若是我想处置,便处置了,有谁能说什么?”季云珠冷笑一声,她抓住了银霞的手,将她的手指掰直,向众人示意,“但我是讲道理的人,今日,我便把道理和你们讲清楚!”
“这翡翠之上有半枚油手印,小琴是做打扫粗活的丫鬟,手上有茧,不可能留下如此平整的手印。而你,你定然是经常触碰油脂,给各房里送油盏,故而指甲缝里还有残留的油脂。”季云珠分析。
银霞脸色一变,她便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你要去送油盏,进入各院便是常事。你也许并非想真的偷窃,而是想把偷窃的罪名,安到告发你克扣布匹,而导致你被嬷嬷收走东西的小琴身上。嬷嬷想必也是看不上这正直的傻丫头,正好今日有这个罪名,你们联手将她处理了,以绝后患。”
“小姐……不是这样的……不是的!”银霞傻了一半跌坐在地。
“还想要证据吗?那我就给你。”季云珠拍了拍手,立即有护院上前,“拿宣纸来,将二人手指纹印下,与翡翠上的指纹作比较!”
护院拿来宣纸和印泥,银霞已经吓坏了,任人押着按了手印。
她的指腹平滑,按出来的指纹完整,与翡翠上的残留指纹一对比,正是一样!
季云珠拿起宣纸给众人看,又去取了小琴的指纹来,两相对比,果然,小琴的指纹断断续续,茧子磨平了部分指纹,印出来并不清晰。
“原来真的是她污蔑小琴!”
“小姐真是太厉害了!没想到小姐竟然还会破案。”
“还好有小姐在,不然小琴这回可就要被冤枉死了!”
“小姐,您可要替小琴做主啊!”
“我自然要为小琴做主。按照我国律法,偷盗之人要砍去一臂,银霞,你可知晓?”季云珠走上前,将宣纸扔到了她的脸上。
银霞哭道“小姐!奴婢知错了!求小姐放过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怎么了?只不过是将小琴的“偷窃”的下场放到你身上,你就开始求饶了?知道害怕,又何必去害人呢?人嘛,贵在敢做敢当,没了一臂之后,你也还有一臂,不会死的。”季云珠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可怕的话。
银霞哭喊着被人拖了下去,院子里终于清净了。
“这是赏你的,拿好。”季云珠将珍珠钗子递给最先站出来的丫鬟,丫鬟欣喜地接过,给她磕了好几个头谢赏赐。
“小姐,奴婢能拿这钗子换成银子吗?”丫鬟问道。
“为何?”
“方才也不是奴婢一个人的功劳,其他姐妹也有份儿,奴婢想换成银子,给姐妹们平分。”
“难得你有这份心,那你便拿去账房换银子吧,我会打点好,他们不会为难你。”季云珠多瞧了她一眼,记住了她的脸。
遣散了丫鬟,季云珠独自走进了屋里,瞧见大夫眉头紧蹙,一脸凝重地坐在一旁,床上躺着小琴,气息微弱。
季云珠一怔,声音发涩,“大夫,她怎么了?”
擦擦嘴唇上的胭脂!
大夫连忙起身,唯唯诺诺道:“小姐,人已无大碍了。”
“那您方才为何眉头紧皱?”
“啊……这……我只是在想午膳吃什么,若是厨子又做水晶萝卜炖肉,那便再好不过了!嘿嘿。”大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原来是闹了个乌龙,季云珠稍稍放下心来。
“多谢。”季云珠拿出银子,想要赏赐他,可是大夫手摆得如同拨浪鼓,“不敢不敢!食侯府俸禄,哪敢再拿小姐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