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重沈清淮和他的血脈,東西放他那裡,所有人沒有意見,但要是讓一個外人輕易拿到,那麼在場的所有人不比沈岩有資格?
原本這個所謂家主之位也只是暫時的,到時間還是要讓出,但眼下看來沈清淮似乎是被沈岩給洗腦了,竟然想主動讓出這一切,那就別怪諸位伯伯嬸嬸動手了。
「你要是敢把東西交給他,惑兒手中你父母的遺物,就別想拿回去!」
沈禕瞧准了沈清淮的軟肋,果然讓他生出一絲猶豫。
那位女性長輩趁熱打鐵:「清淮一定是累了,還是回去歇息想想清楚,畢竟你那么小就沒了父母,唯一留下的也就那隻箱子了。」
眾人紛紛附和。
沈清淮眼神掃過諸人,將他們的反應一一記在心底,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他這麼一鬧,已是將石子丟入了這一潭靜水中,其下已是暗流涌動,對於眾人而言,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靈官度保持在他自己手裡,不可落入其他人之手。
沈岩就是想要,不止現在,就是之後也很難從他手裡拿到了。
沈清淮給在場每個人,都撕開了一個口子。
「岩叔?」
沈清淮拿不定主意,開始向沈岩求助。
估計沈岩也後悔當初沒阻止沈禕把遺物拿給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吧。
被數十雙眼睛盯著,沈岩恢復了下臉色,沉默一陣。
碧玉珠捻過五顆,沈岩緩緩開口:「清淮是家族認定的傳度者,除了你之外,任何人無權擁有靈官度,包括我在內。」
眾人沒有異議,紛紛點頭,看沈岩的眼神匯成一句「還算識相」,但到了彼此的眼中,卻又各自警惕起來。
原本就隔著一定距離的椅子,在此刻界限格外分明。
沈清淮張了張嘴,好似還有話想說,沈岩適時打斷:
「好了,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沈清淮本來也沒想說話,當著眾人的面將靈官度收好,微微躬身,繼而走路有些不穩地離開議事廳。
廳外的保鏢見他無事走出,也跟著鬆了口氣。
沈清淮走後,那些長老們互相交遞了個眼神,也紛紛起身離場。
沈岩坐在正位上,看著他們一個個顧自離開,指腹下的碧玉珠似乎牢牢粘住。
這時,他注意到沈禕還沒走。
右手側書櫃後隨即又繞出個人影。
沈惑比沈清淮先回到沈家,打聽到沈岩在開會,就先等在了一旁的休息室內,在會議結束後他才走了出來。
看到自家爹也在,他更是委屈得跑到沈岩面前告狀:「家主,清淮剛才說的不無道理啊!」
「你都聽見了?」沈岩放下碧玉手持,伸手去取茶盞,沈禕卻先一步將茶盞恭敬遞了過來。
「剛才清淮的一番話,已經動搖了其他人的心思,估計過不了多久,沈家內部就要亂了。」短短時間內,沈禕說話語氣與方才完全不同,像變了個人似的。
沈岩接了茶盞,看向沈惑:「這一趟發生了什麼,你先跟我說說。」
沈惑於是把在平陽校區內發生的事簡略匯報了一遍,卻著重提到了一個人:「那個叫江珩的,我看是故意勾引清淮,想藉機搶走靈官度,清淮雖面上還在與我鬥氣,但還是分得清里外人,家主剛才就應該聽清淮的收下東西。」
沈惑的心計還停留在如何籠絡沈清淮上,對治理家族的彎彎繞繞沒有他爸看得明白,只能說點自己的想法。
沈岩卻沒正面回他,喝了半盞茶後,問了句:「清淮的腿可是受了傷?」
沈惑點點頭:「有,我和他在一起時還沒傷到,是在和江珩獨處之後才有的,我看就是那小子乾的!」
沈禕聽二人說話,一直覺得江珩這個名字很耳熟,沉默著思考了半天,忽然想起道:「這個江珩,我好像知道是誰。」
「怎麼說爸?」沈惑看向沈禕。
「我也記不清多少年前,那時你還小,聽說在s市有個身手不一般的散修,我那時好奇就去會了會。」
沈禕捲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道很深的傷口:「他確實很強,但好在那時我帶了不少人,就撿回條命。」
「那個人是誰啊?後來呢?跟江珩有什麼關係?」沈惑一直知道他爸手上的疤,但卻不知道是怎麼弄的。
「忘了他叫什麼了,被我帶的人打死了,好像是那姓江的師父吧。」沈禕回想了下,道:「他和你差不多年紀,腦子倒比你機靈,喊來了聚集在那兒的其他散修把他救走了,還放言有朝一日要報仇,小小年紀有這麼大氣性,早知道當初就該追上去。」
沈惑總覺得他最後一句少了三個字。
沈禕不得不承認,那散修手裡倒有不少好東西,其中一件就被他放在了收的村莊裡鎮煞。
提到自己那座占的村莊,沈禕就忍不住皺了眉。
那座村子不知道為什麼,煞氣久除不盡,原本他就不是很懂風水術數,手底下的人也都能力有限,區區煞氣解決不了,傳出去盡遭同行和沈家人笑話。
短短几日內,派過去的人已經死了不少,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
沈禕在這邊頭疼著,沈岩忽而開口道:「既然你認得那小子,處理他的事就交給你去辦。」
「啊?但是家主,我最近有點忙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