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在意。
秦禮咧開了嘴,抬手撫了撫自己堅毅的下頜線,給白栩拋了個得意的眼神。
白栩剛一皺眉,忽然就被人撞了一下,身子往旁邊狠狠一歪。
沈惑沒分給他一個眼神,越過他直奔沈清淮。
才一個晚上不見,沈清淮周身的氣質與先前大有不同,看起來似乎更容易接近了,並且那張臉也沒有之前那樣冰冷,愈發掩蓋不住得美貌。
沈惑看愣了一瞬,隨即有了信心,但見沈清淮皺眉瞥了過來,他露出笑,嘴角牽動受傷的皮肉,瞬間笑比哭難看:「清淮,你怎麼樣,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有沒有受傷?都怪我一時不慎中了套,沒有保護好你。」
他的聲音堪稱溫柔有禮,再配上一貫的表情,旁人見了都以為他是真的關切沈清淮的安危。
但沈清淮早就看透了,在清醒之前,這幅模樣足夠唬人,清醒之後,看上去就要多假有多假。
沈清淮收回目光,沒有理會,心裡盤算著未來如何整治他。
沈惑看見沈清淮的態度,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沈惑在宿舍里清醒之後,想起自己對沈清淮做的事,就驚出一身冷汗。
自己苦心經營的好感,可不能因為這次意外暴露盡毀,他的清淮也不能因此與自己產生隔閡,再也不信任自己。
所以沈惑醒來後拼命找尋沈清淮,卻被告知他去了別處,於是一個人追出去,可笑的是人沒找到還先一步在鬼打牆走失了,醒來後就在這間教室。
「清淮,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我錯了,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能不能理理我,找不到你的時間裡,我的心都要碎了……」
沈惑說話時,眼神早就落在了沈清淮光滑如玉的左手上。
他緩緩上前一步,想伸手去碰,卻被對方冷漠的眼神釘在原地。
「清淮,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惑整個人僵硬住。
身後江珩雖與陳武說著話,目光卻從未離開過沈清淮,在看見沈惑靠近沈清淮時,他瞳孔一縮,周身的炁忽而變得凌厲,把陳武嚇了一跳:「江哥?你咋了?」
江珩沒有回他,在他的視野里,沈惑一邊說著話,眼神卻總在沈清淮身上亂瞟,甚至話沒說幾句,就已經伸出了手。
江珩眉頭一皺。
「你待在這兒,我很快回來。」
「江哥?你去哪兒?」
陳武不解地喚道,卻見江珩起身後,徑直向沈清淮所在位置走去。
第十三章
過去相處的幾年裡,對方從未對自己露出過這樣的眼神。
沈惑意外之餘,不信邪道:「清淮,你知道我為了找你,身上的傷都不顧,一口氣跑了多少地方嗎?你不關心我就算了,為什麼還對我這麼冷漠?」
面對他的逼問,沈清淮耐心告磬,誰成想對方忽然快靠近,幾乎是下意識,沈清淮周身炁力暴漲,將人逼退數十步,面無表情厲聲道了一聲:「滾。」
這一聲如九天驚雷,劈在沈惑身上,他堪堪扶住桌面,難以置信地望著沈清淮。
沈惑雙眼倏地濕潤,聲音都帶著發顫的泣聲:
「清淮……」
「你到底怎麼了?」
「……是,我先前是受了磁場影響,對你做了不好的事,可是……可是我對你的心意,你難道不清楚嗎?過去的幾年我與你同吃同住,平日裡對你噓寒問暖,我對你是真心你是知道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清淮?」
沈惑近乎哀求的聲音,再加上他影帝般的表情和臉上的傷,讓一旁靜立的眾人不禁心生憐憫。
要不是沈清淮知道他所謂的同吃同住,只是為了接此動手揩油,偷窺隱私,順走值錢的法器,倒還真以為他們之間情誼有多深厚。
沈清淮想起這事就犯噁心,得虧他素來警惕,做事不喜歡有旁人在側,才沒被得手,誰成想沈惑竟還恬不知恥地主動提起。
但作為外人的秦禮,在聽著沈惑的哀求後,莫名有些不忍心道:「都是一個姓的人,就是犯了點錯,也不至於這麼冷漠吧。」
白栩捂著發痛的肩膀,白眼快翻上天,幽幽道:「狗東西,弄死他最好。」
秦禮嚇了一跳:「你怎麼回事?」
白栩呵呵一笑,黑框眼鏡也擋不住他臉上的寒意:「這狗東西一看就是道貌岸然,連同樣姓沈的沈清淮都煩他,你秦禮還替他說什麼話。」
秦禮點點頭:「你說的,還真他娘有點道理。」
眼見著沈清淮遲遲沒有回應,沈惑退而求其次。
拉不到手,拉袖子總可以吧,能看到那截細白的手腕也是好的。
於是他一邊聲情並茂得哀求,一邊又將手伸了出來。
就在沈惑的手快要碰到沈清淮時,忽然一道白影閃現,一隻有力的大手鉗住沈惑,江珩冷笑著使了點勁力,頓時響起骨頭摩擦錯位之聲。
「啊!你……救、救我!清淮!」
沈惑的手快被人擰到變形,神情痛苦地向沈清淮求助。
沈清淮沒理他,反倒跟個沒事人一樣,對江珩微微一笑,身體往後靠在桌沿上和他討論起了窗外風景:「你看那月亮,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江珩一手擰著沈惑,也跟著挨坐在一旁的桌沿上,笑著回道:「確實,看起來太白太硬,表面的環形山顏色也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