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听我演唱会。”
说着,方旬不知从哪儿抽出一张演唱会门票,“四天后。我想在大屏上看见你的脸。”
林光逐皱了下眉,接过门票。
“我昨晚失误上传了结婚证,网络上本来就已经乱糟糟的。这时候我又出现在你演唱会的大屏上……不太合适吧。”
顿了顿,他问:“非要出镜?”
方旬想了想,态度无比认真对他说:“不然你给我咬回来?”
林光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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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
天气已经彻底转温,很多人经过寒冬的冷空气摧残后,会在春天恢复精气神。住院部里却格外死气沉沉,无论穿得多厚,病人们依然会在暖风中遍体生寒,被家属们裹得严严实实。
贺霞被迫在病号服外多套了一层外套,看见林光逐的手机屏幕亮起,“小张给你打电话了。”
林光逐背对着这边冲咖啡,轻轻应了一声。
没有转回身接电话的意思。
等:“你和小张闹矛盾了吗?”
“没闹矛盾。”
林光逐说:“最近想和他保持距离。”
林光逐与张谨言是多年的竹马朋友,贺霞也算是看着这两人一起长大,更知道张谨言多年来的心思。
她静了几秒钟,笑了笑问:“是因为你结婚了?”
“不是这个原因。”林光逐冲好了咖啡,捧着一次性杯子坐会病床边,没多解释。
贺霞便明白了。
林光逐自小就是个主意很大的人,对于自己的社交圈、工作、学业都有非常明确的规划。
她猜想很可能是张谨言吐露了心声,林光逐便划清楚界限,用行动来婉拒人。
母子俩保持着默契,不多聊这个话题。
早餐过后,贺霞焦急拍了拍床侧,林光逐迅拿起垃圾桶去接。贺霞对着垃圾桶干呕了数声,什么也呕不出来,面色干黄又躺了回去。
她也能感觉出来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
也许是儿子的终身大事得以解决,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事情圆满了。又也许是将死之人将这辈子想见的、不想见的人全都见过了,她一下子像被抽走了一根脊梁骨,如今连走几步路都心力交瘁。
看见林光逐眼眶湿润,安安静静抽出纸巾擦拭床头柜,她无奈说:“不许难过。”
林光逐“嗯”了一声。
贺霞笑:“你明天不是还要去听演唱会吗?”
林光逐直言:“我不想去。”
贺霞:“为什么?”
林光逐沉默几秒,闷闷不乐道:“我想待在医院。”
医生说贺霞的时间不多了,这种情况下他哪儿都没心情去,只想待在贺霞的身边。
贺霞看他数眼,笑着说:“我没有听过演唱会,现场听歌会更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