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這唯一的樂也沒了。
對於顧流淵沒有立即籌備報復計劃,姜凌認為可能是因為要韜光養略,積蓄實力。
姜凌看到對方手邊的佛珠串,好奇地伸出手拿了過來。
他從沒碰過這串佛珠,此刻顧流淵也只是稍稍看了一眼。
檀木的佛珠上用燙著金字,形狀有些抽象,應該是佛教的梵文。
也許是近日相處融洽,被寵得有恃無恐,他直接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這串佛珠有什麼特別的,讓你隨身戴著?」
顧流淵剛剛落下一顆白子,雖然在兀自下棋,但是心神仍留有幾分在他身上。
姜凌聽到一聲輕笑,對方笑吟吟地看著他。
「這個不能給你。」
他臉頰微微發燙,「我……也不是什麼都要。」
說著,朝對方攤開手掌心。
顧流淵沒有接回去,眼眸掠過暗芒,輕嘆道:
「我自身業火邪氣過重,必須由它壓制。」
聞言,姜凌手掌心微顫,心裡也明白了幾分。
顧流淵一路走到這裡,殺了太多的鬼魂和人,積壓無數怨鬼的邪氣罪業,一旦不可控會產生非常嚴重的後果。
對方骨節分明的手指掠過掌心,有意無意地留下微涼的痕跡,仿佛短暫地親昵了一瞬,然後抽然離去。
姜凌微微失神,然後心虛地收回了手臂。
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對方握著佛珠的手,寬厚的手背青筋浮現,指尖輕慢地撥動珠子。
單看這隻手清心寡欲,冷淡至極。
可是……
姜凌的目光往上,恰好撞進了對方的眼睛。
這雙眼睛漆黑無光,原本平靜的湖水暗潮湧動,翻滾著令人心悸的情緒。
甚至,他能在裡面看到自己。
姜凌垂下眼帘,睫毛顫了顫,然後大著膽子問:
「我想出去看看,可以嗎?」
「……」
這個「出去」指的是外界,他們都心知肚明。
顧流淵將兩指間的棋子放回缽內,他沉默地看了姜凌一會兒。
氣氛倏然有些凝滯、沉重。
姜凌頂著這樣壓迫性的目光,登時就受不住了,他後背隱隱有些發冷。
在他以為對方要回絕之際,忽然聽到一聲極輕的笑,低沉的聲線透出幾分性感。
「阿凌,你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周遭的陰冷驟然消散,對方語末有些無奈寵溺的意味。
姜凌耷拉下去的表情,瞬間精神奕奕,拍著胸脯給他保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