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药熬好了。”不妄于连廊下走开,将手中热气腾腾的瓷碗递给晋国公。
萧星纬收刀入鞘,将药碗接过一饮而下。
不妄看着萧星纬那张常年偏白的脸开始有了血色,便开口道,“国公这段日子气色看起来确实是好了不少。想来这药吃了这么久终于起作用了,戴思谦果然未曾诓骗国公。”
遥想往年入冬,晋国公都是穿着厚实的貂绒大氅。今年好了些许。
萧星纬用帕子擦了擦手的动作顿了顿,风轻云淡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不为不知从何处出现,快步上前道,“国公,季玦来信。”
无人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只见他读完信眉心处形成一个淡淡的“川”字。看来这信里的消息并不让他满意。
五天后。
酒楼里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掌柜的,你这菜是金子做的?不过短短几天,价格翻了三倍?”一位浑身散发着酒气的客人说道。
掌柜的和小二面面相觑,面露为难之色。“客官,如今交州战乱再起……我这涨价也是为了维持生计,迫不得已的啊。”
那人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交州离京城甚远。再者说,朝廷已经派晋国公出兵了,依我看,京城压根不会受到波及。”
众人面面相觑后引发了一阵沉默。战争的事情,谁人说得清楚?于官吏而言,百姓们也只不过是战争中无辜的牺牲品罢了。
一身着竹绿色衣袍的男子在二楼雅座闻言,眼底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不紧不慢的从衣袍中掏出一小元宝置于桌上。与跑堂的轻声交代了一句便离开了。
正当掌柜的与那刁蛮的客人争论得火热时,跑堂的伙计下来与掌柜的耳语一番。
掌柜的没好气道,“有人替你付过了,你走吧,我们小请不起你这尊大佛。”
客人有些疑惑,战乱四起朝不保夕的情形下,谁会无缘无故搭救一个陌生人?
他向店门口望去,却只见一抹若有若无的绿色身影。似是眼花了一般。
五更天,夜色仍沉,万籁俱寂。
府衙后门,粮草整齐的被捆绑于车驾之上。
季玦背靠木门,看着戴思谦离开的身影,眼眸中带有几分迟疑之色。
他突然叫住她,“知州。”
戴思谦回过头,“何事?”
“此行,究竟是你想去,还是有人让你去?”季玦迟疑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戴思谦闻言,眼眸轻轻垂落。在她看来这二者并没有本质区别。对她而言,或许是兼而有之?
她明白季玦心中的困惑,战地凶险,季玦不明白是什么能让她舍身冒险。
“我有我的理由。总之,我再回来时,希望防洪坝已然完工,燕州一切安好。”
高风险的背后往往有巨大的收益。但季玦看不清,她想要的收益究竟是什么。
季玦回过神,“保重。”
戴思谦点了点头,与余白对视一眼,便调转马头离开。
燕州依旧是风平浪静,似是不曾发生过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