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馆里的荒唐事就这么被一字不落的送进了陆府,赵柔则之所以留了那些死士,为的就是伺机挑拨他们。
陆隐听得脸色阴沉,刚要摔杯又看到了在门外蹦跳着踢毽子的小满。
罢了,怕吓着她。
随侍的太监忠毓赶忙上前把杯子接下,轻声道:
“大人,定安王此举实在卑鄙至极,堪称卖国啊!”
“离国若是接到这根橄榄枝,必定会开出极其贪婪的条件,虽然那徽和帝姬极其受宠,但和江山城池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奴才怕就怕这件事看似帝姬不喜,但帝姬身边的人已经要传信回去了。”
忠毓这一番进言正好说进了陆隐的心坎里,他所担心的也正是这个。
一旦离国国主动心横插一脚,届时襄国必定内乱。
赵镇南果真早就对赵柔则动心起意,现在又妄图娶了应明仪求得离国支持,真是在做一场好美的大梦。
“派人盯紧了质馆和王府,来往书信必须截获。”
“备马,我要去质馆一趟。”
忠毓赶忙跟上去阻拦,“大人,您这时候去质馆做什么?”
陆隐步伐一顿,神光清明不少,心中却有浓浓的不甘翻涌着。
是啊,他刚刚为什么又会那么急切的想要去见她呢。
那明明不是她,只是天底下为数不多的长得与她极其相像的人而已。
不是她…
见他露出几分落寞,忠毓赶忙噤声,缩着脖子随他一起杵在院子里。
“回去吧。”
“大人!”
他刚要转身,外面通传的小厮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方公公召您过去。”
陆隐眉心一拧,“有说什么没有?”
小厮摇头,“只说让您去,没有其他的交代,您…”
“备马吧。”
那方无量也算是他的老师,是从小跟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人,在宫中的地位不比御前来得低。
方无量很快就瞧出来了他野心勃勃,便将他送到了御前,本来他以为那会是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却没想到是他饱受折磨的开始。
不过,他确实爬起来了,也杀了御前的掌事大监,自己荣登东厂厂督之位。
再也没有人把他当作是小畜生来侮辱了。
虽然是方无量推他入地狱,但若非这一把,他也不能有如此成就。
所以在他掌权后,只是将方无量圈禁起来,并没有难为他什么。
这一路上陆隐心绪翻涌,那些本该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逐一都在他脑海中闪过,随着那些不堪记忆出现的还有一个人。
在那段日子里,赵柔则似乎无处不在。
救下他,又让他在她身边乞食。给他治伤,又总说些刻薄的话。似乎无量做得许多事也是她授意的。
他一夹马腹,手中马鞭一扬,身下的马儿嘶鸣一声,在刚落夜幕的京城中疾驰起来。
这处院子里,他不止囚禁了一个人。
除了方无量,还有曾经贴身伺候赵柔则的奶嬷嬷,他们二人早就结了对食,平淡的过了许久。
他进门时,桌上早已备好了粗茶淡饭,虽然只是简单的小炒,却香气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