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这人要如何处理?”
护卫的声音自窗外传来,压得很低。
回应他的,是满室静谧。
许久,才听见许知意淡淡说了句。
“今夜雨太大,让他们别值守了,给安王的信可送过去了?”
护卫还有什么不懂的,明知许知意看不见,他仍是恭敬地行了个礼。
“属下多谢大姑娘体恤!傍晚时信就送过去了,属下们就在外院厢房,大姑娘若有事,吩咐一声即可。“
“好。”
房间重又恢复安静。
浮生替许知意准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怯生生地问了句。
“大姑娘,小鱼儿会怎么样?”
许知意淡笑不语,将笔放入笔洗中洗了洗。
又接过吴嬷嬷递来的帕子,仔细擦拭手指。
“小丫头别打听这么多,你现在只需想着如何将自己吃胖点就好。”
随手将佛珠放在桌上,转身进了屏风后。
沐浴过后,许知意换上月白里衣,由着吴嬷嬷替她擦拭头发。
“明日劳嬷嬷亲自去选副上好棺木,也算全了这几年的主仆情谊。”
吴嬷嬷应一声,“大姑娘放心。”
雨太大,两人担心许知意,非要留下守夜。
安王府。
祁西洲将信反复看了好几遍,随手递给了一旁的无白。
“正好沉灰还未回京,让他顺便打探一下此事,看是否属实,也好早做准备。”
无白也认真看了信。
“主子,您说许大姑娘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祁西洲接过陈府医手的药,一饮而尽。
“本王信她,你们照做就是。”
许知意的信中说此次暴雨会连下七日,堤坝会有被冲毁的可能,且京中会涌入大量的难民。
朝廷每年都会拨专银修筑河坝,只是当地官员不作为,偷工减料的事常有发生。
最令他心惊的不是这些,许知意特别强调了疫病,为防患于未然,专门在另一张纸上写下了预防的法子。
虽根治不了,却可很大程度保护更多人的性命。
陈府医拧眉,“洒生石灰粉,熏艾草,这些倒是常见,就是这烹醋,老夫倒从未听说过。”
“只是王爷,这些现在也仅仅是猜测,就算是真的,那位也不会相信您的话,说不准还会认为您居心叵测。”
祁西洲垂下的眸中迸出一丝凌厉。
“无妨,本王也没想过亲自出面,无白,派个轻功好的,将这消息传给太子。”
无白拱手,“属下明白。”
这一夜,祁西洲没怎么阖眼,反反复复想了很多。
梧桐院积了半院子的雨水,许知意却难得睡了个好觉。
她似乎格外喜欢下雨的天。
那一夜,雨势也不小,却浇不熄熊熊烈火和她满腔仇恨。
太子府亦是乱成一团,侍卫们来回奔走捉拿刺客,奈何雨实在太大,压根看不清楚人。
轩窗上,匕首深深刺入。
太子蹙眉,从暗卫手中接过信,展开,沉默良久。
字写得歪歪扭扭,应是刻意为之,为的就是让人查不到这信是出自何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