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摇头,从旁抽出本奏折。
“朕今夜就歇在御书房,皇后肯定是要替太子说几句话的,朕心中自有计较,哪轮得上她日日絮叨。”
江公公朝一旁的齐公公挥挥手。
“今夜老奴替陛下守夜,你先回吧。”
皇帝近日睡眠愈加差,每天能睡上一两个时辰就不错了。
太医院的苦药汤子不间断的喝,安神香也一日不落的燃,可惜收效甚微。
睡不好,脾气自然也不好。
见人都走了,江公公才小声的问了句。
“陛下您是不是有两日没出恭了?”
皇帝点头,叹了口气。
“憋的难受,吃了太医院的药也没什么作用,真是一群吃白饭的。”
江公公小心从袖管里掏出个小瓷瓶。
“这是老奴从回春堂买来的,已经找人试过药了,陛下可要试试?”
“就是京城最有名的那家医馆?”
江公公点头,“是,老奴乔装一番过去的,将陛下的情况与那白郎中说了,可惜不能把脉,否则您也不至于遭这罪。”
皇帝笑着望向他。
“你吃一粒,朕瞧瞧效果如何。”
江公公毫不犹豫的倒出两粒,一伸脖子,吞了。
小半个时辰,江公公的肚子就出咕噜噜的响声,他白着脸告罪。
“陛下,老奴得出去一趟。”
皇帝大笑,“成,你去吧。”
江公公走了,皇帝又让前来送茶点的小宫女服用了一粒。
盏茶功夫,那宫女依旧无恙。
皇帝这才放心地倒出两粒放在嘴里。
亥时三刻,皇帝终于顺利出恭,江公公开心坏了。
与君王相关的,都是大事!
翌日。
雨依旧没停下的迹象,闷雷一声接一声地炸响。
长街上,几乎所有的铺子都歇业,更是一个行人也看不见。
早朝也被迫取消了。
接连几日,好多马车翻倒。
一时之间,医馆人满为患。
培县决堤的口子终于算是堵上了,可能这里离京城近,派来修缮的官员并不敢偷工减料。
江南的奏报是在第六日才呈到龙案上的。
天子一怒,震惊朝野。
“一群白拿朝廷俸禄的混账玩意儿,年年拨赈灾银,年年河坝决堤,都应该砍了才是!”
太子垂眸,与何丞相迅交换了一个眼神。
事到如今,无能为力。
上百亩良田被毁,房屋倒塌,百姓们居无定所,下游的几个村子遭受了灭顶之灾,无一生还!
堂下站着寥寥几人,但都一直保持着沉默。
“太子,你说,如今该怎么办?”
皇帝近乎咆哮,气得将江南送来的奏折扔在地上,又重重踩了好几脚。
“父皇,依儿臣看,为今之计,只能是尽快搭建粥棚,到时万一安抚不好流民,京城岂不乱套了?”
皇帝紧紧皱着眉,龙袍下的手紧握成拳。
“说得容易,粮从哪来?国库空虚,粮仓也不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