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斷斷續續,每個呼吸都如同拉風箱一樣,任誰也看的出,她已經油盡燈枯,生命只在頃刻。
「師父,外面都在傳言您隱退了,哪知道您是被那個萬山門囚禁在這裡,如果您沒事,江燕樓仍有一流高手做鎮,怎麼會落到現在的境地,」
小南抬起頭,明艷的臉上淚痕未乾。
若是有參與江燕樓異寶之爭的人看到,一定會認出來,這個小南,和江燕樓如今主事的燕小北長的十分相似。
只不過姐姐稍微年長,燕小南卻只是二八芳華。
「傻孩子。。。你。。已經是任樓主。。師門。。。一切都在你手上,你還在。。。江燕樓就。。就還在。。。。」
「師父————」燕小南哭聲嘶啞,令人聞之潸然淚下。
老婦氣息微弱,輕柔的不斷安慰,呼吸卻越來越弱,聲音漸漸越來越小。
最後,趨漸無聲。
「師父———你再等等,再等等,姐姐已經在外面想辦法救人,都是我無能,查到了您的下落卻被抓住,沒來得及告知他們您的下落。」
「等出去了就能治好您了,您再撐一撐。」
老婦眼中口鼻都在不斷流血,卻輕撫燕小南的額頭,「。。。活。。。活下去。」
最後一聲說完,手無力垂落。
伴隨著一聲震天哭喊,燕小南無助痛哭,「為什麼,為什麼萬山門好好的,要搶我門派的定神珠。」
「不過是一件穩定心志的雞肋異寶而已,除了走火入魔之人有些用,誰稀罕————」
她掏出一顆流光溢彩的珠子,恨恨看了一眼,珠子被扔出,遠遠滾落在黑暗的陰影中。
「我燕小南發誓,若是有人能救我們出去幫我復仇,哪怕送出異寶,要我以身相許,任何條件,我都頃全力報之———」
話音落下,一面鐵壁轟然碎裂,水流衝下來兩個渾身濕透的年輕男子。
其中一個問:「此話當真?真給這件異寶?」
燕小南:「你想要就拿去。」
「好,我幫你。」桃花眼的少年撐開摺扇,撿起地上的定神珠,笑的格外燦爛。
*
廣原城外,江樓山上。
作為江燕樓的山門所在,這裡比廣原城中那個江燕樓要廣大的多,雖不是一流門派,依然宏偉。
如今這片宏偉的山門,卻到處都有巡邏的弟子。
不是江燕樓弟子,而是,萬山門弟子。
而占了江樓山的萬山門門主費松正在大殿上和人飲酒作樂。
「費門主,聽貴門眼線所報,逃掉的那一夥江燕樓餘孽大張旗鼓在廣原城尋幫手?」
彌羅宮萬長老占坐主位,而真正占據了這裡的萬山門門主費松卻陪居末座。
「是的,那伙女人太蠢了,以異寶為誘餌,真正的高手哪個會浪費時間來拿江燕樓那件沒什麼用的雞肋異寶。」
萬長老:「費門主就不怕陰溝裡翻船?哪怕江燕樓沒了一流高手,萬一來個不知情的毛頭小子,不是壞了大事?」
費松嗤笑,「眼線一直盯著,來的都是些不清楚情況的末流,或者一些名門出身的小輩,他們能找到什麼幫手。」
萬長老舉杯搖頭,「還是小心些,聽說玄陽教也派了人前來,領頭那個叫商無路的油滑油滑,還是小心為妙。」
費松大笑:「即便再油滑,他們沒來什麼高手,翻不起浪的,只要不讓青無聖君得了這件異寶,我們便算完成任務,到時我占廣原城,而彌羅宮也可以借著這次機會反擊玄陽教。」
萬長老依舊搖頭嘆氣,遂又恨恨,「在裂石谷伏擊青無聖君後,玄陽教這段時間已經和我們宣戰,我彌羅宮連接失去了鳳州和霞洲兩個地盤。」
「若不是我家宮主仍在閉關,怎麼能讓他們囂張至此。」
萬長老擔心局勢,悶悶喝下一杯酒,「昨天又抓了兩個小子,其中一個有把刷子,幸好神智似乎不太全,跟著令一個小子自己跳下了御香樓的陷阱,不然昨天你們便要翻車。」
「真那麼厲害?」費松不信,「您已經是一流高手,那小子能比您厲害不成?」
「你不懂,那小子——」萬長老搖搖頭,「深不可測,動了手的都死了。」
「這三天來,我們已經抓了不少江湖人,燕小北那女人肯定想不到,在廣原城的這些小門派早就投了我們,不管她發布任何任務,都有咱們的人埋伏。」
費松眉毛一瞥,笑的得意而舒暢,「那些人被抓來的人您想怎麼處理?」
「這些人大多數都是有背景的武林名宿弟子或者名門大派弟子,到時候把這些江湖小輩全殺了,推給魔教就是了,誰也不會知道。」
萬長老剛露出陰謀得逞的微笑,就聽到了一個聲音。
「我聽到了奧,你們想讓魔教背鍋。」少年話音落下,大殿牆壁碎裂。
隨著石屑煙塵,從天降下一個仿若明珠玉露的白衣公子,摺扇開合間,露出扇面中波光粼粼的玉帶秋色。
守在大殿中的萬山門弟子仿佛被秋風所困,一個個倒地。
而另一個眸光中燃燒著碧色的男人抱著一把刀,更是誇張,砍人如同砍瓜切菜,手下沒有一合之敵。
他寸步不離白衣少年身邊,機械的揮著手中的長刀,時不時就不適的甩手,但身邊依舊空了一大片。
鵝黃衣服的少女背著一個老婦,跟在兩人身後,仇恨的目光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