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楚震伯一噎,怒气冲冲。
旋即,从楚暄讥诮的神情中发现了什么,待看清他怀中真的是个小小的婴儿,而不是对他的大不敬之言后,转念很快想清楚,更是往后踉跄了几步。
指向楚暄的手指颤抖个不停。
“你、你竟敢对不起公主?!!”
——私生子!
这下,楚震伯是真的怒了,“来人,上家法!”
他要打死这个不忠不义的不孝子,再把人领到御前去以死谢罪!
楚暄腾一下猛站起来,怒目而视,“你放屁!”
不料动作幅度太大,手中勺子一倾斜,怀中本就奄奄一息的婴儿呛咳出声,青白小脸顿时憋得通红。
“……”
“快!快把隔壁莫神医再叫过来——!!”
……
“污蔑皇室公主名誉——”
沉默片刻后,李微澜缓缓开口:“本宫的身份,便是二嫁,也当得起缨瓒世家公侯府正妻,沈小姐张口闭口本宫谋求陆家平妻,是何居心?”
陆卿寒不认,李微澜也不认。
当事人都不认的事情,一切自然成了空穴来风,倒是陆卿寒愣怔地看了过来。
朗若清月的眸子虚虚穿过屏帘,肩上透出一重匆忙包扎后的血色,身形微晃。
他觉得这是李微澜不想担上谋害忠良之后罪名的气急之言,是权宜之策。
她竟……他本来也没打算让她担上的。
只要李微澜肯认错,并保证以后不对慕仪出手,他也不是不能予她平妻之位。
李微澜的视线在那道细腰窄臀的修长身影上扫了一圈。
眸色淡淡,遗憾而意犹未尽。
割断和陆卿寒的联系,也就没有了谋害沈慕仪的前提。
而没有确切证据,没人敢提审公主府的人。
前面诸多纠缠。
不过是原先的李微澜,会争一个在陆卿寒心中的形象。
“毕竟口没遮拦了些,无端污蔑本宫,看在沈将军和陆大人的面子上,小惩大诫打个十板子吧,来人——”
再多又有人要闹了。
还在纳闷李微澜换了性子,居然学会了以退为进,沈慕仪冷不丁听到这一声。
“你……”
话音未起,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进来一个肤色黝黑,侍卫服半褪露出精壮腰背的年轻男人。
男人流畅的肌肉线条上还附着晶莹汗水,一把推开身为文官的陆卿寒。
把往后面躲的沈慕仪轻飘飘提溜了出去。
正是几个时辰前园中演武,后被陆卿寒着人羁押的公主府侍卫长,卫仲。
“卫仲!”
陆卿寒冷冷看向那个头也不回的男人,厉声道。
衣冠不整,伤风败俗。
——早知道刚刚就不该让衙役放了这群公主府侍卫!
他追了出去,想要阻止侍卫行刑。
孙女医和赵院判看到这吵吵嚷嚷的一幕,在宫里见惯了皇家威仪,虽然诧异于公主府筛子一样任人来去,倒也面不改色收拾东西准备退下。
离去时,孙女医还是着重叮嘱,“殿下近一个月切莫随意移动,尤其不可动怒。”
她也是清楚这位主子的脾性,加重了后半句语气。
李微澜记得前世血崩,点头,“我不会。”
孙女医面无表情,刚刚虽然没有很明显,但确实已经怒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