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见了这些后宅阴私手段,是不是吓到你了?”刘嬷嬷问道。
沈芫摇了摇头,其实上辈子她在公主府见到阴私手段远远比今日更加恶毒。
上一世,楚玉宁与萧云嫣定下婚约后,并未因自己已是公主的未婚夫而洁身自好,相反,他在成亲前的一年时间内招惹了不少京城贵女。
他本就长得好看,再加上肚子里有些墨水,会写诗填词哄那些女孩子开心,所以一些仰慕他才华的女子便在宴会上与他多说了两句话。
这惹得萧云嫣十分不悦。
直到有一次,萧云嫣在楚玉宁的书案上看见一首诗,是写给尚书府苏二小姐的,还是一首藏头诗,藏的是苏二小姐的闺名。
当晚,萧云嫣就派人把苏二小姐给绑了。
第二天一早,昏迷不醒的苏二小姐被丢在尚书府大门前,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下裙被人撕烂,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布满受人凌虐的痕迹,就这么被丢在尚书府的门口。
这件事不过一个时辰便传遍京城每一个角落。苏夫人被活活气死,苏尚书也病倒在床上,丢了官职,甚至苏家嫁出去的那位大女儿还被夫家休弃,被赶回了苏家。
苏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成为京城勋贵人家的笑料。
可沈芫后来才知道,苏二小姐从未和楚玉宁说过一句话,甚至和楚玉宁一点交集也没有。
是楚玉宁在京城的牡丹宴上见到苏二小姐后,觉得她貌美过人,就写下一首诗赞扬她的美貌。
而就是这一首诗,遭来了萧云嫣的嫉妒和报复。
苏二小姐死于非命,苏家家破人亡。
后来,萧云嫣知道了真相,也只是淡淡嗤笑一声,“谁让她长得貌美如花?既长了一张勾人的脸,那就该死!”
该死?
该死的人从来不是苏二小姐,而是楚玉宁!
想起上一次经历的事情,沈芫后背发寒,还好,还好这一世有她阻拦,楚玉宁绝不会那么轻易地考上状元,也没会有机会再见到苏二小姐。
“阿嬷,赵姨娘那些小伎俩,芫芫都不害怕!但阿嬷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芫芫担心你,牵挂你,不想你有事!”沈芫紧紧抓着刘嬷嬷的手,将自己的在乎和担忧全都表露出来。
“好,那阿嬷答应你。”刘嬷嬷轻轻拍了拍沈芫的手,想到沈芫方才说的话,她忍不住又说:“阿嬷未必是你唯一的亲人,芫芫,也许你爹娘还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等着和你团聚。”
“爹娘?”沈芫错愕,“可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来找过我,也许早就把我忘了。”
“不会的,你可是你阿娘十月怀胎才生下的孩子,她怎么会忘了你呢?”
沈芫听见这话,脑海中不由回想起柳氏生产时的模样。
她垂下头,内心有些挣扎,“我阿娘生我的时候,也是那么疼吗?”
刘嬷嬷虽然从山崖掉下来时摔伤了脑子,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沈芫是她接生的,不然她不会跟她一起掉在崖底。
刘嬷嬷轻声道:“没有女人生孩子是不疼的。但是再疼,你娘也把你生下来了,她肯定是爱你的!”
沈芫服侍刘嬷嬷睡下后,脑海中回荡的话还是那句“你娘肯定是爱你的”。
这些年,她从未想过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因为关于她亲生父母的事情,她想过了无数种可能。
可能他们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可能他们生了弟弟妹妹,有了新的儿女,早就把她给忘了,可能他们根本就不喜欢她,见她是个女婴,生下来就把她扔进了山里……
上一世她直到死也没能见自己的亲生父母一面,这一世她能有机会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沈芫这一夜想了很多,因为脑子太乱,以至于她这一夜做了很多的梦。
她又梦到了上一世。
萧云嫣的寿宴上,她为那些前来贺寿的王侯伯爵端茶倒酒,却突然被一个中年男人抓住了手腕,那男人长得英武非凡,一身肃杀之气。
沈芫很怕他,以至于手中的茶水都撒了。
可那男人并未凶她,他还同她道歉,说她长得像他的嫡妻,年龄也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相仿,怀疑她是他们的女儿。
可后来他的妻子站出来说他们的孩子生下来就死了。
那个中年男人才放开她的手。
再后来,沈芫是从萧云嫣口中听说的那个男人身份,据说是个很厉害的大官。
萧云嫣还拿这件事取笑她,她说:“你是不是以为你马上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告诉你,贱命就是贱命,有的人生下来就是龙凤,而有的人生下来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而沈芫你,你就是阴沟里那只最恶心最肮脏的老鼠,这一辈子都爬不上台面!”
翌日,沈芫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昨夜做了太多乱七八糟的梦,以至于沈芫睡了一觉,反而觉得更累了。
她拍了拍脑门,又在床上哼哼哈嘿打了一堆乱拳,然后拿着昨日从员外府带回来的钱匣,下了楼。
后院的房子已经盖得差不多了,柴房和灶房已经可以使用了,另外两层小楼也就剩下搭房梁盖屋顶了。
等这场大雪结束,雪化后再有个七八日,房屋便可以全部盖好。
沈芫查看完后院的盖房进度,便揣着钱去钱庄存钱。
她暂时没想到这笔钱要用来干什么,所以就先存着了。
从钱庄出来,沈芫又去了一趟集市,这马上要过年了,她得给刘嬷嬷萧凌甜甜还有自己置办几套冬衣。
在成衣铺交完定金后,沈芫就拎着其他东西往回走,她走过一条街,恰巧路过了醉春楼。
醉春楼的招牌被火熏得发黑,几位姑娘坐在醉春楼门口,一脸颓废,有行人路过,她们就盯着行人看,也不起身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