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鸡屎老鼠屎?”老族长不明所以。
楚秋月咬牙切齿道:“我们昨天晚上喝的药,被她加了鸡屎、老鼠屎,还有什么蝙蝠屎。她故意加这些恶心的东西,让我和我哥哥拉了一晚上肚子!”
“我们原本就生着病,身体那么虚弱,都没什么力气,这几天也没好好吃饭。如今被她恶心捉弄,拉了一晚上肚子,我觉得我就像是脱了一层皮,没被疫病折磨死,反倒要被她折磨死!”
祠堂内的村民听楚秋月这么说,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沈芫,想到她在药汤里加的那些东西,大家的表情都有些不自在。
“芫丫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族长问道。
沈芫语调平淡:“她说的不错,我确实在你们的药里加的有鸡屎、老鼠屎、蝙蝠屎。”
这话一出,祠堂内的村民面色一变,隐隐有些恼怒。
楚秋月扬起嘴角,朝沈芫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你终于承认了!这下看你怎么跟大家交代!”
沈芫面色未变,继续道:“鸡屎又叫鸡矢白,有祛风除湿、止咳化痰之效,老鼠屎又叫五灵脂,有活血止痛、消积解毒之效,蝙蝠屎又叫夜明砂,有清肝明目、清除淤堵之效。我给各位用的,其实都是货真价实的药材,这些药材在古书上也都有记载!治疗疫病也需要这几味辅药!”
听沈芫这么说,立刻有村民站出来附和:“芫姑娘说的没错,有些动物的粪便确实可以入药,楚二丫你也太大惊小怪了!你小时候肚子痛没吃过糖鸡屎吗?”
“是啊!二丫,你没读过书,不认识字,也不懂药性,就别在这胡说八道了!你要多向芫姑娘请教,省得以后因为没读过书闹出来笑话,让人耻笑!”
听见村里人这么说自己,楚秋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跑到族长面前诉苦,是想村民面前揭露沈芫的真面目,让沈芫尝尝被千夫所指的滋味!
没想到最后自己却被村民们嘲笑没文化、没常识!
她不甘心道:“可我和哥哥喝了你开的药,腹泻不止,一夜未眠,这你怎么解释?”
“你们两个人是得病最早,也是病情最重之人,要想活命,只能下一剂猛药先清除体内毒素,多泻多尿,利于治病。”
沈芫站在门外,语气带着几分胸有成竹的笃定:“你们兄妹俩虽腹泻一晚,但应该能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退热了。再接着用一日药,若能撑住挺过去,病情便会有好转。”
“你是说,你给我们喝的什么三屎汤加泻药,其实是在治疗我们的病?”
楚玉宁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拉了一晚上的肚子,他这几日一直退不下去的高热今早竟真的退了下去。
身体带来的感受很直观,楚玉宁骗不了自己。
所以,是他误会了沈芫?
沈芫闻言,似笑非笑地盯着楚玉宁,反问道:“不然呢?这么多人,就你特别,我还要费心思针对你?楚秀才,你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
“我……”楚玉宁面色微红,想起自己昨夜跟沈芫说的话,突然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抽了一耳光,让他难堪至极。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竟是他?
是他想多了!
楚玉宁尴尬地说不出来话,那句抱歉,他更是说不出口。
老族长沉着脸,发了话:“楚二丫,芫姑娘是我们村子的救星!她也是唯一一个真心想救村子里的人!”
“俗话说,信医才能药到病除。你连给你治病的大夫都不相信,你的病如何能好?”
“你要再像今日这般嚼舌根污蔑她,那你就滚回你自己家,省得她还要为你看诊煎药!”
见族长有把自己从村民里驱赶出去的意思,楚秋月吓得脸色惨白,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只闷闷地说了句:“族长,我不叫二丫,我有名字,我叫秋月!”
老族长神情冷漠,楚家后辈那么多,他年纪大了,怎么可能记得住每个孩子名字?
他也就记得住几个有出息的孩子叫什么。
吃过早饭,沈芫又煎了新的药。
楚秋月和楚玉宁因为知道药汤里有什么,喝药的时候十分痛苦,但他们又不得不把药喝的干干净净。
毕竟比起吃屎,他们更怕死!
沈芫的注意力集中在老族长身上,老族长今天状态明显比昨天好多了,苍老精瘦的脸颊泛着红光,看着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甚至还有精神,坐在门槛上同沈芫唠嗑。
“芫丫头,你真是我们楚家村的福星!我还记得那年你阿嬷带你来楚家村的那一年,村子遇见大旱,稻田干涸,可你一来我们这,村子里就下雨了!原来从那时起,楚家村就在受你的庇佑!”
沈芫淡淡一笑:“福星灾星之说,晚辈从来不信。所谓福星灾星,只不过是在不同时机出现的普通人而已,福和祸本就存在,并不是他们带来的。”
“芫丫头,你不骄不躁,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听说你在建安城开了一家平价药铺,让贫民百姓也能买得起药,你有如此善心,以后一定会有福报的!”
老族长说到这,突然话锋一转:“不像楚家那小子读了几年书,便有几分心高气傲,总觉得自己有学问有本事,眼睛也渐渐长到头顶上去了!”
“可我记得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小时候你们俩经常一起玩耍,他走哪里都带着你,你就像他的小尾巴一样,也总喜欢跟着他!你们俩好的,跟一家人似的!”
“我还记得,有一年我家桃子长得特别好,他还偷偷跑到我家果园,我当时还以为他是想摘些桃子带回家,给他两个妹妹吃。没想到,他冒着被我打的风险,也有来我家偷桃子,是因为你喜欢吃桃子!他摘下来的桃子,也是为了拿给你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