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辰连忙起身,走到桌边,“梁叔,这是能把出男孩还是女孩吗?”
要是这样的话,他一会儿回去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顾南洲,刺激刺激他,让他尽快醒来。
梁爷爷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男孩女孩把不出来,几个倒是可以。”
“……”几个?不是一个啊!
高辰比夏姩姩反应要快,上前一把拉住老头的胳膊,挤眉弄眼的,“梁叔,两个还是三个?您就说说呗。”
老头也不卖关子,笑眯眯地伸出两个指头在半空中晃了晃。
妈呀,两个!
夏姩姩顿时愣在了当场,原主家好像也没有双胞胎的基因吧!这怎么一胎就来了两个,这一个她都有点害怕,这来两个可咋办?
这肚子不得被撑爆?
上一世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她,哪来感受过怀孕生子,之前看到那个大腹便便的女人她都替对方感觉累得慌。
现在轮到她了,一次还是两个,那不得比那怀一个的还大?
妈呀!这可咋整啊!
一路上,夏姩姩整个人都是懵的,高辰就跟那孩子的亲爹似的,满面笑容,边开车边叽叽喳喳。
“嫂子,咱可说好了,我要当干爹,两个都得管我叫干爹,别人可不行,只能有我一个干爹。”
“最好是龙凤胎,我最喜欢小姑娘了,白白软软的,说话轻声细语,就连那哭声都要比那些皮猴子的声音好听……”
夏姩姩倒也希望是个一儿一女,那样一步到位。
可万一是两个儿子咋办?
养孩子那些就先不说,以后还要给买车买房,娶媳妇,带孙子,越想越可怕,越感觉自己那一本书就赚个几百块钱的工作有点负担不起这个家庭。
当天下午夏姩姩和谢芳去医院给顾淮山送饭,就把这事告诉了两个人,顺便也让一直昏迷不醒的顾南洲也知道一下这件事情。
她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到,拉着手就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这可咋办,我还没做好要两个宝宝的准备。”
谢芳既高兴又担心,高兴这一胎两个,一步到位,担心的是自己儿子万一就这么一直睡着,夏姩姩会不会因此心里承受不了。
一想到这,连忙开口:“有妈在,你不用担心,你该上学上学,孩子我和你爸带。”说完狠狠一脚踹在一旁坐着的老公小腿上。
顾淮山得到妻子的暗示,点了点头,“家里还有你爷爷和奶奶,到时候看孩子的事情你别担心,爸已经给你把学校安排好了,这边也马上快期末考试了,考完试,咱就回,家里也有暖气,过完年就在京市上学。”
上高中的不少十九二十来岁的结婚的女性,怀孕,生孩子也正常。
“暑假刚好坐月子,这两个小家伙就是会选日子来。”顾淮山哈哈大笑着,他的松弛感让一旁病床上坐着的夏姩姩也没那么紧张和担心。
再加上谢芳是护士出身,照顾夏姩姩坐月子,那简直就是小儿科。
吃完饭,顾淮川拉着谢芳去洗碗,夏姩姩一个人坐在顾南洲的病床边,拉着顾南洲的手开始给对方剪指甲。
“老公,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我喜欢女孩子,那样我就可以给她买漂亮的小裙子,扎漂亮的小辫子,听着她甜甜地叫爸爸妈妈,在我们跟前撒娇要抱抱。要是老大是儿子的话,他还可以保护妹妹,照顾妹妹,万一是两个女儿,也好,你就有两个小棉袄了,”一想到万一是两个儿子,夏姩姩皱眉,“万一是两个儿子,那估计家里就热闹了,从早上打到晚上,晚上睡觉估计梦里也在打架。”
再一想到等孩子长大点,会说话,懂事后会问别人的爸爸为什么会抱着他们的孩子到处去玩,给他们讲故事,陪他们一起吃饭,做游戏,开家长会,而自己的爸爸永远躺在床上,不会说话,不能动,不能抱他们,夏姩姩的眼角逐渐湿润了起来。
“……老公,你再不醒来的话就赶不上给我们的两个宝宝做胎教了。”
说着说着,那不值钱的泪水顺着脸颊开始流淌,就连声音都开始变得哽咽了起来。
她一度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穿越过来才影响到了顾南洲,影响到了这个时代的某些事情的下一步走向。
要是自己不穿越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有事?
要是自己不过来的话,顾南洲是不是就和原主过着平淡而安稳的日子。
像原主那种好脾气又漂亮的姑娘一定也会得到对方的喜欢,宠爱。
夏姩姩拉着顾南洲的手放到脸边哭得泣不成声,都怨她,之前明明打算好自己一个人过,强大自己,可为什么要去招惹这个男人,还害得对方受这么重的伤,躺在床上很有可能永远都醒不来。
“我要是不来你就不会出事,你醒来好不好,你不能留下我和两个孩子啊!”
顾淮山和谢芳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看到这一幕,没有进去,谢芳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捂脸抽噎,当初要是执意把顾南洲调回京市,对方就不会出这个事情。
她的大儿子已经没了,老二要是真醒不来,她这后半辈子要怎么办?姩姩和孩子要怎么办啊!
顾淮川轻拍对方的肩膀安慰着,要说的话再次被咽了下去。
“顾南洲,你醒醒好不好,只要你醒来,我把我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好不好?”夏姩姩枕在对方手掌上,她知道顾南洲对她的一切都好奇,甚至都怀疑过她的真正身份。
只要对方能醒来,哪怕把自己当怪物看都行,她都无所谓,哪怕是她带着孩子从此消失在对方眼前都可以,只要他能醒来。
哭着哭着夏姩姩睡着在了病床边,今天一天的事情让她筋疲力尽,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一睁开眼,发现顾南洲的病床上没人,其他人也没在外面。
夏姩姩预感不妙,连鞋都来不及穿,奔着手术室的方向就跑了过去。当看到手术室门口站着一堆人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谢芳捂着脸在哭。
心里一瞬间就跟被堵上了个大石头一样,将自己很狠往地上拽去。
“你不会有事,你不会有事的。”夏姩姩艰难地扶着墙往前走着,不到三十米的距离,此刻在她脚下仿佛一条永远到达不了的彼岸。
每当踩在地面上一步都如同是踩在刀尖上一般,疼痛从脚底蔓延至心脏,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得让人窒息。
夏姩姩感觉自己的视线逐渐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声音在交织,她却又听不真切。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声音焦急而遥远,像是从另一个时空传来的一样。
她想要回应,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张着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