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崖一愣。
赵意浓也怔在原地,皇后怎么会这么快就知晓她小产的消息。
她忍不住看向一旁得意扬扬的苏知宁。
那日应该只有她看见她小产了。
果然苏知宁眼里闪过幸灾乐祸,却挽着皇后的手臂道;“姑姑,这是什么意思?知宁听清崖提起过傅夫人有孕,当是做不得假的,不若着人再诊一诊吧。”
傅清崖赞许点头,可赵意浓面色微微发白,死死盯着苏知宁。
“将人都带上来。”
看着为她诊过喜脉的郎中一一进入大殿,赵意浓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诸位郎中纷纷道:“傅夫人确实没有怀孕,她给了我一锭金让我撒谎,还问我要了假孕药。”
“是啊,傅夫人也给了我一锭金。许是怕假怀孕被发现,前几日又假装小产,大人不妨问问府上人,夫人是否小产过。”
傅清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默了许久才回神,看着赵意浓,声音带了刻骨般的冷意:“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你当真没有怀孕?!”
赵意浓坚定摇头:“不是,他们在说谎。”
傅清崖盯着她,声音带着几缕失望,“意浓,我不会怪你的,你说实话。”
赵意浓的心像是被利刃划过,血肉模糊。
他。。。。。。还是不信她。
她的瞳孔也逐渐黯淡下来,声音不由带了嘲讽:“你是专司刑狱的廷尉,是拿着朱砂御笔的判官,这点芝麻大的事情都断不出来,要问我吗?”
被这么一刺,傅清崖蹙起眉头,可不等他开口,皇后道:“拿子嗣作假,可见人品不堪。傅清崖,这样品行卑劣的女子,你还要坚持让她在府中执掌中馈,教养后辈吗?”
傅清崖却罕见沉默着,久久没有答话。
他不知为何心中如此犹豫。
就在他沉默之际,赵意浓??已躬身再拜,“臣妇自知失德,愿离开傅家,离开京城。”
傅清崖猛地抬头,压低声音道:“你在说些什么胡话,傅家养得起你,你想到哪里去?”
她心底便是一片悲凉,如今看着他只想嘲讽地笑。
“我说什么胡话?你既然在外头都有家了,也并不信我,我成全你不好吗?你的新妇不是已经在那里了吗?”
傅清崖袖下十指紧攥,明白她是知道他与苏知宁的事了,可是他跟苏知宁本来就有婚约,即便苏知宁与他退婚了,苏老也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岂能忘恩负义?
早晚都是要将一切告诉她的,既然她已经知道了,他也不再隐瞒。
“是,我是要让知宁入府。只是苏家世代簪缨,清贵门庭,不能为妾。可即便是她入府,也影响不到你分毫,你也不是非要离开。”
赵意浓看着他,忽然觉得好笑极了,忍不住道:“傅清崖,你又为何非要让我留在府上呢?你有心爱的人,我为她腾位置,这不是你期待的事吗?为什么不同意?”
猝不及防的一番话让他愣在原地,心头涌出一抹郁气,想质问她为何这样轻易说出离开的话,出口却是:“你对我下了情蛊,让我心中有你,我如何能再有心爱的人?赵意浓,你做的孽,即便是你死都无法偿还,让你留在府上是我最后的仁慈,你别不识好歹!”
赵意浓忍不住苦涩一笑,随着手腕刺痛望去。
黑线几乎将手腕盖满,像深林里的藤蔓将人手脚缚住。
这一幕刚好被人看上,惊呼出声:“你们快看她的手,她手腕的东西会动,她给廷尉下了情蛊之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