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楚楚守在隔壁,一听见动静就推门而入,看见宋柳伊涨红了脸和宋景铭对峙的情景,“哎哟哟,这又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人了还吵架?”
“妈,是我的问题。”宋景铭回应她。
“怎么可能是你的问题呢?指定是她的倔驴脾气又犯了,从小做”
他强硬打断:“妈,真是我的问题。”
“啊?这,那你好好教啊,才第一天急什么呢,心平气和一点,我去给你们切点水果去。”
宋柳伊冲上来的情绪被贸然闯进的母亲打乱了,她总不好意思告诉她,自己因为解不出正确答案或是因为哥哥的嘲笑使她自尊心作祟而发气了。
休息五分钟后,宋景铭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给她讲解,他讲得更加细致了,甚至连高一的知识也多次帮她细细回顾。
宋柳伊其实不是听不懂,而是数学公式在她脑海里形成不了记忆,别人可以根据数学记忆推演更难的题、更深的逻辑,她却还在根据断断续续的碎片在草稿纸上默写公式、企图回
忆相似的题目,这种无力感使她厌烦。
唐楚楚端着切好的雪梨再走进门,看似又是另一幅温馨景象了,女儿低头写题,儿子则是靠在椅子上看她做的笔记,她放下水果后也没走,直接坐在床边默默看着两人。
在饭桌上不声不响解决完午饭后,宋柳伊主动为宋景铭洗了草莓,坐到他旁边,选了一颗又大又红的递给他:“哥,请吃草莓。”
宋景铭歪头打量她,在不言语之中接下了草莓。
“说吧,什么事。”
宋柳伊十分满意,露出笑颜:“嘿嘿,就是我这周数学考的不太好,你能帮我签个名吗?”
“有多不好?”
宋柳伊在手上比了个六。
“你考六十分?”
“嘶,你小声一点!”她紧皱眉头,把食指放嘴唇上。
既然是求人,她做出哀求的表情:“就是比上次退步了一点点嘛,寻找真理的过程是螺旋性上升的,我的数学成绩也是嘛,你就帮我这一次吧,我一定痛定思痛,痛改前非,好好学习,重新做人。”说着说着,眼神坚定得像要宣誓一般。
宋景铭双臂交叉在胸前,眼神不定,像在犹豫。
片刻后,宋柳伊注视的嘴唇终于打开,“我答应帮你签,你先做完这张。”
“好嘞。”宋柳伊喜笑颜开,充满干劲地接过任务,抓起几颗草莓就往嘴里塞。
宋柳伊写题很慢,宋景铭看完了大半本书她才拿给他看。
审阅时,他的电话响了。
“嗯嗯,你说。”宋景铭对着电话那头讲。
宋柳伊把黑笔换下他手上的红笔,从身后拿出试卷铺放到桌上,用手指圈出一个白净的地方,模仿写字的动作,示意让他签字。
宋景铭直直地看着她,试卷上留下他的签名,宋柳伊从头到尾保持着一张笑脸。
时间过得很快,窗外日光弹指之间。
临走前,宋柳伊拦住了他,对他抱拳:“哥,我祝你新婚快乐,早生贵子,万事如意,财源广进”
宋景铭抓住她的小臂:“又想干嘛?”
宋柳伊不管不顾:“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年都提前拜上了……
宋景铭想起了她的用意:“把手机给我。”
“哥,你要给我封红包吗?”她贼兮兮地把提前打开的收款码亮给他。
宋景铭沉着脸给她转了一千块。
“谢谢哥,明天见哟。”她站在门口弯着眼欢送他。
暮色中,宋景铭坐在车里,点燃了一根烟。他的眼神阴晦如暗流,在黑夜的背景下,愈发难以捉摸,抽烟的手搭在车窗上,烟雾从他嘴里散出,使他面容更加难以揣测。
光源在那端,他看着二楼亮起灯的房间,眸光加深,她多么熟悉地变回几年前的模样,她多么熟练、聪明地利用他们之间的气场,比做数学题目有天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