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冉心裡暗想:「這一套還挺帥的嘛。莊重又不失朝氣。」
談休看著星冉,忍著笑意,只在眼睛裡透出幾分驚喜:「你穿這套很適合。不枉我費心挑選。」
他又說:「你們在這邊不用拘謹,隨便玩。」
談休不喜歡自己的生日宴會上有太多環節,覺得太過程式化,於是儘可能簡化了,但是他還是要跟客人客套,顧不上他們。
五個人就分開兩隊隨便逛逛。
談休離開沒幾步,就被人拉到了角落裡。那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青年,生得很白,五官精緻又深邃,宛如雕刻而成,透著極致的美感。
他穿的也不是西裝,就是普通的冬裝,外國常見的款式,顯得與這一眾文質彬彬的名流格格不入。
Faustin用夾生的中文說:「休,很久沒見你了,我好想你。」
「你剛到我家嗎?」
「今天剛到。da1i1a讓我住在你家。你想我了嗎?」
da1i1a是談休媽媽的英文名。她一直讓Faustin這麼叫,說叫阿姨把她叫老了。她向來很寵Faustin。
Faustin是談休從小認識的朋友,為了培養談休的外語能力,很小的時候,Faustin就作為互惠生來到他們家。
Faustin是快樂幸運的意思,他在這裡,別人會叫他「樂樂」。
本來沒什麼,可是後來Faustin喜歡上談休了,這就很難搞。
談休哈哈了一聲:「想的想的。」
Faustin委屈地說:「你撒謊,這麼久一條消息都沒有,人家要掉小珍珠了。」
Faustin在這邊就學了這一句話常用——人家要掉小珍珠了,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學來的,好像是微信的表情包。
談休找了個藉口:「我這不是學業忙嘛,誰像你啊,已經在國外本科畢業了。」
「休,你願不願意做我的男朋友?我一直愛你。」
Faustin的表白很熱辣直接,談休這麼開放的人也接受無能。談休可以主動,一遇到被動的情況就不知道怎麼辦。
談休拍拍他的肩:「不好意思啊,我有喜歡的人了。我一直把你當兄弟。沒事,你就在我們家住下吧,玩一段時間,千萬不要客氣。」
Faustin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時淚水盈盈,無聲地哭泣。他那張臉本來就長得我見猶憐,現在看上去很惹人心疼。
!真掉小珍珠啊。談休一下子慌了,往身上摸紙巾,但忘了今天身上穿的是西裝。
談休轉眸的時候,看到一身淺藍禮裙的媽媽朝他招手,示意他過去,身邊還圍著兩三個人。
他對Faustin說:「我怕了你了。你在這邊平靜一下好不好?我媽讓我過去應酬。你叫樂樂,不要哭。紙巾就在桌上,自己拿啊。」
Faustin淚眼婆娑地看著他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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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西裝革履的瘦高中年男子,朝著容澈所在的方向走來,揚起熱情的笑容。
「覆轍是嗎?你好你好,我看過你的照片,很有辨識度,才子啊。」中年男子緊緊握住容澈的手,「我是影視公司的,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想跟你合作。這是我的名片,還希望你收下。」
容澈收下名片,看對方瞟知理,連忙攬過知理的肩膀介紹說:「非常榮幸。這是我男朋友。」絲毫不避諱。
他們客套了幾句,那位老闆就離開了。
知理抬頭望著他說:「有的時候會覺得,我還不夠資格在你身側。」
容澈捏捏他的臉:「要多少資格?你哪裡不好?少pua自己。你就是全天下跟我最般配的人。來,喝酒。」
容澈端起一杯紅酒,察覺到不對勁,把知理手中的酒放回去:「我忘了你不能喝酒,還是吃糕點吧。」
那一張擺著花束的白色長桌上是幾十種精美可口的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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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宴會,感覺自己像是假裝大人的小孩。」茗了嘗了一口車厘子小蛋糕,望著來往的人說。
何諳抿唇一笑:「我也有這種感覺,那句話說得對,這個世界就是巨大的草台班子。」
何諳一抬眸,一個身穿銀白色禮裙,化了白開水妝容的女人朝他們走來,手臂上挽著一隻奢侈品牌的珍珠包。
「姑姑。」何諳乖乖叫了聲,轉過頭對茗了說,「了了,這是我姑姑。」
說實話,何諳的內心有些許的慌張,他這姑姑,從小是個學霸,平常不多話,看事情觀察入微,一針見血。
茗了主動伸出手說:「姑姑您好,我是何諳隔壁公寓的舍友,我叫李茗了。」
端方得體,謙謙君子。何諳說沒準備好出櫃,他就貼心地不說穿。
何語嫣的目光在他們兩個之間流轉,說了句「你好,很高興認識你」,跟茗了握了手之後沒再多說什麼。
嗓音很好聽,氣質清冷,亭亭如玉。看上去很年輕,說二十來歲不為過。
何諳覺得茗了為他考慮,他這時候如果隱瞞,未免太慫了,於是牽住茗了的手,更正說:「不是,姑姑,他是我男朋友。」
聽到這樣的消息,何語嫣眉頭都不皺一下,心理素質很強,點點頭說:「隨你們。到時候你們談戀愛的事情被父母知道了,不要扯上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好,我找個合適的機會跟他們說。」
姑姑走之後,不遠處的星冉才敢走出來,他剛剛聽得大氣都不敢出,緊張得捏一把汗,生怕茗了遇上個不講理的何家人,讓茗了當眾下不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