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母亲承受丧女之痛,日子一样不好过。
谢怀柔迷茫了。
马车缓缓前行,正如她此刻焦灼的内心,仿前方是个迷宫,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翠莺神色紧张,“小姐,难道是因为大少爷所以才想离开这的吗?那小姐不如向侯爷提起嫁人的事。”
“小姐已过及笄之年,侯爷为小姐挑选夫婿也是理所应当的,想来侯爷不会拒绝。”
谢怀柔苦涩一笑,“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又能嫁给谁呢?”
“若真嫁出去,也只会给侯府蒙羞罢了。”
“父亲一直对我很好,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般对待,我不能这样丢他的脸。”
本朝民风严苛,对女子的贞洁极为看重。
若真现不洁女子,必然要被浸猪笼,还会连累娘家,哪怕她家是侯府也不例外。
再说的严重些,如果这消息传到皇帝耳中,没准皇帝也会向定远侯难的,到那时谢怀柔可就是恩将仇报了。
“那小姐该怎么办?”翠莺太过着急,声音带上几分哭腔。
“难道小姐就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
“当然有,那就是逃离这里。”
谢怀柔笑的释然,眼神却满是疲倦。
“翠莺,你别担心,我就算要走也不是现在立刻就走。”
“府里疯传是我母亲害死了先夫人,我知道我母亲不是这样的人。”
“可谣言越演越烈,再这样下去,只怕就要三人成虎了。”
“一旦父亲相信谣言,母亲的日子可想而知有多难过。”
“我想在我走之前查清楚先夫人的死亡真相,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离开。”
“可是侯爷本身就是相信夫人的啊。”翠莺不解。
“侯爷不是不知道府里的流言,可他一直站在夫人这一边,从不相信那些下人乱嚼舌根,小姐又何必自己去亲自调查呢?”
“旁人知道了,恐怕会以为小姐是做贼心虚,想要掩盖证据,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你不会明白的。”
谢怀柔轻轻摇头,多说无益,干脆不再言语。
她去调查真相并不是为了别人是否相信自己说的话。
说白了,她还是想让自己心中好受一些。
否则这件事儿就像个疙瘩一样,藏在谢怀柔心里,让她十分难受。
别人议论起先夫人的死,谢怀柔明知道自己没做错任何事,也明知道自己母亲不是凶手,但她总觉得抬不起头来,连说话都没有底气。
从前是她年纪太小,只会苍白的说自己母亲没做过这样的事,却拿不出任何证据,也说不出多有利的话。
可现在她已过及笄之年,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也是时候为自己母亲撑起一片天空了。
“翠莺,你不必再说,我心中有数。”
谢怀柔紧了紧翠莺的衣服。
“好翠莺,你既然愿意跟我一起走,来日我把事情办妥了,一定带你一起离开。”
“咱俩浪迹天涯,去找个安宁祥和的地方过日子,隐姓埋名,如此一生也挺好。”
“小姐……”
翠莺又感动又心疼,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