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仪正在读书,听?闻此事,抬头看向她:“怎么?”
卫充容满脸惶恐:“昨日我去湖边游玩,偏巧看到刘院正等太医匆忙入宫,一路直奔云麓山栖。”
她顿了顿,小声问:“之前那一日,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姐姐你说,是否
……”
她想问陛下是否受了伤,亦或者深染重疾,否则也不会数日都?不露面,也不再召见?朝臣。
唯一能见?到他的只有?几名心腹。
整个云麓山栖固若金汤,外人根本不可能随意进入。
白昭仪叹了口气:“卫妹妹,你可别胡言乱语。”
她淡淡道?:“上次我去云麓山栖,碰巧遇到过贵妃娘娘,若陛下真的有?碍,贵妃娘娘也不能那般淡定自若。”
之前帝妃二人有?些罅隙,闹了不少事端,等庄懿太后被囚禁,众人这才慢慢意思到,这是贵妃娘娘陪陛下演的一出戏。
为的就是分薄庄懿太后手中的权柄,让定国公府彻底沉寂。
这般信任,这般爱重,寻常人如何能及?
宫中一旦出事,亦或者说,萧元宸一旦不妙,沈初宜肯定不能平静自若,丝毫不着急。
听?到贵妃一如往日,卫充容莫名松了口气。
“这就好,若是……有?个什么万一,那咱们如何是好?”
如今宫中皇子?们都?很年?少,若是庄懿太后还在还好,如今她已经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成了阶下囚李庶人,一旦萧元宸英年?早逝,龙驭宾天,那整个大楚立即就要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要知道?,皇帝的生母恭睿太后可从未辅政过,无论立哪位皇子?做储君,国中朝中必然要生乱。
主少国疑,不是兴盛之相。
白昭仪垂着眼眸,慢条斯理放下手中的书本。
卫充容看不清她的面容,只听?她道?:“卫妹妹,无论如何,这都?不是咱们能操心的事。”
“前面还有?太后,有?太妃,有?贵妃、德妃她们,轮不到咱们两个中三位的主位操心国事。”
这话?虽然没有?任何问题,可听?着却很是凉薄。
作为楚人,无人不会关心国事。
那是国家的未来。
卫充容沉默片刻,勉强笑?了一下:“姐姐说得对,是我想得太多了。”
白昭仪这才抬起头,温柔看向卫充容:“好不容易来了畅春园,你就别想那么多,咱们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便是。”
等卫充容垂头丧气走了,雨舟才快步而?入:“娘娘收到回信了。”
白昭仪面上这才露出笑?容:“辛苦你了。”
雨舟犹豫片刻,道?:“娘娘,方?才奴婢路过云麓山栖,小心看了一眼,发?现那边的护卫增加了一倍。”
白昭仪眸光微闪:“知道?了。”
“娘娘……”雨舟也很担忧,“您说……”
白昭仪一把握住了雨舟的手:“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雨舟慢慢放松神情:“奴婢都?听?娘娘的话?。”
又过了三日,畅春园气氛越发?紧绷。
而?此刻,气氛最紧绷的并非畅春园,而?是长信宫,太极殿。
大朝会,文武百官列席。
龙椅空置,皇帝未临。
今日的大朝会本来就推迟两个时辰,此刻见?了空荡荡的龙椅,朝臣们都?心中微沉。
孝亲王坐在最前面的圈椅上,淡淡道?:“陛下命老臣代?行今日大朝会,有?本启奏,无本退朝,钦此。”
话?音落下,满堂皆静。
片刻后,有?一名年?轻的官员出列,朗声询问:“孝亲王,陛下因何不在?”
萧元宸只下令暂住畅春园避暑,并未让朝臣至畅春园伴驾,按照往年?旧例,每月三次的大朝会,皇帝会提前一日从畅春园回宫,行过大朝之后再回畅春园。
若皇帝下旨命朝臣至畅春园伴驾,每月三次的大朝就会暂停,因为畅春园没有?太极殿,无法容纳那么多朝臣,也不能兴师动众,让满朝文武全部前往畅春园面圣。
前几日的小朝,都?是凌烟阁阁臣和心腹重臣至畅春园叩见?陛下,今日的大朝既然没有?叫停,那么按理说萧元宸会亲至太极殿。
但文武百官等了许久,都?不见?萧元宸身影,心中多少有?些疑惑。
大部分官员心思深沉,自不会在此时出头,只有?年?轻不经事的官员才会做那出头鸟。
果然,那年?轻官员开口之后,许多人就生了心思。
队列之前,宗令端亲王是萧元宸的叔父,正是年?轻力壮时,礼亲王是萧元宸的亲弟,刚入朝堂,颇有?作为。
这两位都?是宗室中的肱股之臣,自然被询问到脸上。
礼亲王眼观鼻,鼻观心,并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