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奥斯汀又对他了个白眼,用应付社交的标准假笑回应:“你是该道歉。”
后方,狄更斯热闹看够了,堪称是大摇大摆地从两人之间走过去,在那把万恶之源的椅子上坐下了。
“上一次来的时候没能好好和你见一面,怪可惜的。”狄更斯面带感慨地说道,“都怪那个一定要我陪着的老家伙,说真的,谁会去大费周张地暗杀一个没什么大用的老外交官?”
【或许他只是害怕路边的消防栓突然爆炸。】季言秋故作严肃地说道,【毕竟他看上去就很倒霉。】
狄更斯哈哈大笑起来:“言秋,你说的对!赖在高位上不走的他们早就变成一堆老霉斑了!”
“看在你的比喻还算出色的份上,我就装作看不见你屁股底下坐的是什么了。”简。奥斯汀又从墙角搬了把椅子来坐下——说实在的,季言秋很疑惑为什么不能直接放一张沙。
狄更斯做出乞讨的手势,很配合地说道:“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病房里头的其他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王尔德在季言秋的身侧坐下,动作自然地扣住了恋人的手,用拇指轻轻摩婆着他的手背。
近距离目睹了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的简。奥斯汀默默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名为抱怨实则调侃地说道:“噢,我现在相信你们没吵架了。正相反的,你们甜蜜着呢。”
狄更斯笑呵呵地摊开手:“我从一开始就不认为你们能真的吵起来。毕竟只要言秋一伤心,王尔德就会立刻去哄了,反过来也一样。”
“真是黏糊。”简。奥斯汀出了“受不了你们小情侣”的声音。
王尔德权当没有听见,又或许听见了也会装聋作哑,他看上去还挺骄傲的:“所以都说了,我们没有吵架,只是有点小分歧。”
简。奥斯汀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一遍,又联想到昨天生的事,已经隐约猜出了这分歧是来源于什么事,嘟囔道:“好吧,没吵起来真是万幸……言秋,你知道钟塔侍从商定好给你什么荣誉吗?”
【我以为奖赏和赔偿是谈判后才定下的。】东方人疑惑地说道。
“不,不是以国家层次颁的那种,只是钟塔待从而已。”简。奥斯汀赶紧摆手否认,表情变得严肃了点,“是一道禁令,以后你所见到的每一个钟塔侍从成员都要在不危害国家根本利益的情况下答应你一件事,并且非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允许对你造成伤害。”
季言秋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半晌后才开口:【阿加莎女士和乔治。奥威尔也包含在内?】
“自然是这样。”简。奥斯汀点了点头。
季言秋一时陷入了沉默,还是一旁的王尔德替他说了出来:“真是大手笔——这能说是钟塔侍从突然的良心么?”
简。奥斯汀算了耸肩:“也许吧,反正我没有意见。”
她身旁的狄更斯也十分认可:“钟塔侍从对言秋确实亏欠良多。”
季言秋抿着唇,有些心不在焉,像是在想着什么,一句话不经过大脑就说了出来:【莎士比亚先生……】
“咳,咳咳!”简。奥斯汀被这突然出现的名字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没把自己呛死,过了半响才快瞥了一眼王尔德的脸色,强撑着用十分随意的语气说道:“那,那个,莎士比亚人挺好的!真的!昨天还在会上和阿加莎女士对着吵呢!”
王尔德明显不太乐意听到这个名字,但倒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笑意收了起来,侧过头去问道:“秋,你找他有事吗?”
季言秋摇了摇头,有点迟疑:【我只是在想,这个条件是不是莎土比亚先生提议的。】
简。奥斯汀愣了一下,随即认真回忆后恍然大悟道:“是唉,确实是莎士比亚一点一点引导着会议方向往这边靠的。”
“这能算是愧疚吗?”狄更斯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季言秋瞥了一眼他:【我怎么不知道你去学了华国话?】
“不是学的,是在西班牙遇到了一位很有趣的华国人,听多了就会了。她看上去很爱旅行,说话也格外辛辣,或许也会是你未来长辈中的一员。”狄更斯向后靠了靠,说道。
爱旅行、说话辛辣的女作家?季言秋的脑海中一时之间闪过了好几个人名,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思绪就被王尔德所打断了。
“我倒是觉得不是愧疚,又或许说不是单纯的愧疚。”王尔德在沉思片刻后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他应当是另有所图。”
狄更斯刚想开口调侃他真是一点也不放弃迫害自己的情敌的机会,就看见半空中多出了一行银色小字——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莎士比亚先生从巴黎回来之后就一直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