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竹君正愁没人架梯子,见米巧兰这么懂事,心里有几分得意。
“咳咳……”清清嗓子,孟竹君慢悠悠说:“我叫孟竹君,京市人。你们也能看出来,我的东西都很贵重。万一碰坏了,你们可赔不起。”
陈书宁笑着追问:“所以,你不喜欢别人碰你东西?”
孟竹君刚要点头,突然想起换床铺的事,硬生生停住动作。翻了个白眼,没有搭腔。
米巧兰蹦出来,为孟竹君打抱不平:“竹君不让我们碰她的东西,是怕给我们增加负担。”
陈书宁心中冷笑:这是谁家养出来的棒槌?别人都是越穷越光荣,她却满世界炫富。生怕不遭人记恨。
“理解。米巧兰麻烦转告你主子,让她把那些贵重东西都锁好。万一被人偷走,可别赖在我们身上。
我们虽然穷,可也有骨气,靠着自己的双手能吃饱饭。要是被人冤枉,我们可不会善罢甘休。”
米巧兰死死咬着嘴唇,这话要是别人说的,她一定会掀桌子。可陈书宁这个人太凶,穿戴也不差,她不敢轻举妄动。
姜和平从柜子里拿出两套军装,放到陈书宁床上。
“指导员说,让我把这身衣服捎给你,明天军训时要穿。咱俩身形差不多,衣服尺码也一样,书宁你先挑。”
陈书宁随意一指,笑着说:“和平,你随便给我一套就成,反正都一样。”
“书宁,有一套军装裤兜没缝好。”姜和平脸上闪过一丝害羞,继续说:“我视力差,手也笨,不会做针线活。”
姜和平不忍心蒙骗陈书宁,虽然她们说陈书宁不好相处,可她不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柳忠玉心跳如擂鼓,心说:姜和平脑子有毛病吗?孟竹君和米巧兰都说,陈书宁暴躁易怒。陈书宁不会抽姜和平吧?
陈书宁展开两套军装,把完好无损的那套还给姜和平。打开锁,从衣柜里翻出针线包。手指翻飞将衣服缝好。
一阵铃声响起,宿舍陷入黑暗中。
姜和平摸黑躺到床上,低声说:“书宁,我帮你打了一壶热水,你赶紧洗漱睡觉吧!”
“谢谢你,和平。”
夜色已深,阵阵凉风吹在陈书宁身上,她呼吸平缓进入梦乡。
星星慢慢隐去,月亮只剩影子,太阳再次从东方升起。
“吱呀——”
老旧的架子床出难听的响声,柳忠玉小心翼翼从上铺爬下来。低头对上陈书宁那双乌黑的眼睛,脸上有一丝难为情。
“对不起。”柳忠玉轻声说:“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是床太旧了,不是你的错。”陈书宁坐起来,慢吞吞的穿好军装。
柳忠玉快梳好头,左手在衣兜里摸索着。可衣兜里空无一物,她常用的那根皮筋不见了。
陈书宁坐在床上编着麻花辫,身旁的柳忠玉保持一个姿势,久久未动,她好奇的抬头看去。
看懂她脸上的窘迫,陈书宁轻声说:“是不是皮筋丢了?你等着,我给你拿一个。”
素黑色的皮筋上,绑着红色蝴蝶结,看起来煞是好看。
柳忠玉摆摆手,带着怯意说:“陈书宁同志,我不能拿你东西。我,我没有钱,还不起……”
陈书宁心中不忍,心思一转,说道:“架子床太旧,稍微一动就咯吱响,吵的我睡不好觉。
柳忠玉同志你能不能抽时间,紧紧床架上的螺丝?床是我们俩的,我不能让你白干活,这是报酬。”
柳忠玉咬着嘴唇,心中犹豫片刻,摇着头说:“中午我会修好床,但是东西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