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雪菱给她带来了一些炭火,她知道那些婆子们是不会给南菀分炭火的,她们自已都不够用,那会好心分给南菀。
所以就在听雪阁中偷了一点,并嘱咐南菀不要冻着自已。“这是你偷出来的,万一被发现了可怎么办?”南菀紧紧拉着雪菱的手。
雪菱却一脸得意地笑笑:“无妨,我每次少拿一点,不会有人发现的。”
看着雪菱的笑容,南菀又一次想起了惠儿。
她们二人都一样善良,雪菱性格虽然张扬了一些,但是能在自已落难的时候还能遇见这样的挚友,南菀只觉得十分幸运。
说罢,雪菱便迅速离去,继续做她的活。
而南菀看着这一方清净的地方,想想景北潇,再想想雪菱,心中满是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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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的时候,因为西院的破旧,风吹过时,窗户会有呼呼的声响,这让窗外的风声更加明显。
南菀正伏在案前,思索接下来的《簪花记》。
听着窗外的风声,她突然停下笔来,闭上双眼,凝神静气。突然听到屋外的声响,南菀抿嘴一笑:“我这地方不比宁安苑,并无热茶招待小侯爷。”
屋外的人推门而入,笑道:“所以我给你带茶来了,是琼华茶楼新到的好茶。”
一袭玄青色一闪的景北潇依旧那般风度翩翩,再加上身上的竹子香味,不免让人心中欢喜。
说着,景北潇将一个精美的匣子放在桌上,环顾干净的屋子,“别看白武是个习武之人,若是让他做起这些精细活,也是能靠得住的。”
景北潇十分满意白武的办事周到,为了不让旁人引起怀疑,外边破败不堪,但是屋内尽可能地应有尽有。
南菀并未睁眼,依旧感受着窗外的风声,表情十分放松。景北潇不解,看着烛火闪烁下的南菀,双眸紧闭,仰着头,似是在迎着窗外的风。
她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一副丫鬟的装扮,但是她的仪态和神情依旧温婉大气,惹人垂怜。
尤其是她静坐在窗前的模样,让景北潇能够想到她在温公府做嫡女时的贵气。
一个人可以落魄,可以穷困,但是她身上的气息却是与神俱来的。
景北潇回过神来,道:“这屋子还没来得及修缮,明儿让白武把你这窗户修得牢固一些。”
南菀摇摇头:“不要。”
“为何。”
“你坐过来。”南菀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示意景北潇坐下,又道:“你听这风声,用心听。”
景北潇觉得奇怪,但也跟着南菀听了起来。
一夜寒风起,枯叶满地开,又逢冬日积雪落在屋檐上,簌簌风声,夹杂着积雪,有种万物吟唱的感觉。
听的时间越长,人也跟着舒缓了起来。
只见南菀抿嘴一笑:“静不下心的时候,听听这风声,风声很乱,可心却静了。”
许久之后,景北潇缓缓道出:“听风。”
就这样,二人相伴而坐,在这破屋的窗前,听着风声,收敛心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菀转头看向景北潇:“谢谢你。”
回想起那日南菀酒醉后的放肆,再看看此刻端坐的模样。她本该是身份尊贵,性情洒脱的高门贵女,此时却屈居此处在这样简陋的屋中写书。
但依旧一脸满足,肉眼可见的愉悦。
景北潇却摇摇头:“你要谢的是你自已,人啊只要自已放得下,想得开,眼前总会豁然开朗,是你接受了所有的变故,才将自已的路打得更开,若你自怨自艾,自暴自弃,我就算给你座金屋,你也不会有此刻的心境。”
这也是景北潇最欣赏南菀的一点,她宛如落入黑暗的一只蝴蝶,借着风,努力往上飞。
南菀会心一笑:“人这一生是孤独的,生老病死,来去匆匆,没有谁会一直陪着你,也没有谁会一成不变地守着初心,你能做的就是自已守住自已心中的一方土地,不枉此生,不负自已。”
看着南菀突然的放松,景北潇也不知为什么,心中突然说出一句话来:
“我想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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