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下开抽屉拿按摩仪,却看到装司闻袖扣的戒指盒。
想起曾对司闻任性而他默许的场景,又一阵心脏抽痛,忙把袖扣放到抽屉最深处。
晚上七点左右,经理告诉周烟,有外地老板定了包厢,周烟听懂暗示,精心准备了一番。她无疑是包厢中最吸引人的,顺利地坐到了老板的左手边。
周烟介绍酒单,哄得老板消费最贵酒水。
她很懂自己的优势在哪,举手投足都在勾引人,但仅限于被色眯眯打量,他们一旦想要靠近,她会不动声色地躲开。
区区四万,也太少了点。
那老板急吼吼的,只是坐在一起,裤裆就遗湿了,她心里恶心,也依旧微笑,哄他先去把衣服换了,回来用嘴传酒。
老板迫不及待地去卫生间清理,半小时才回来,回来满头大汗、惊魂未定,拿起公文包掏钱放在桌上后匆匆离开了。
周烟无所谓,存钱后出来点烟,脑海中突然想象出了这位老板在厕所遇到司闻,并被司闻警告“离她远点”的画面。
过去,她每遇到这种事都是司闻从中捣鬼,只有司闻会干这种事。也只有司闻,能让还算有排面的老板,突然狼狈。
三个月了,他还是沉不住气了。
虹姐看到司闻很惊讶,周烟才说要上班,司闻就来了。他们不是闹掰了吗?
难道只是吵架?有这种可能吗?吵架能那么久没信儿?
她有些心慌,努力回忆自己这仨月有没有得罪过周烟……
她还在胡思乱想时,司闻找到了她,她带着一身冷汗等待发落,结果司闻只是给她两百万,让她给周烟安排当花瓶的活儿,且一单收入要与单日提成最高员工相同,不够再找他要。
她如释重负,点头哈腰地表示,一定把差事办好,绝对不让周烟吃一点苦。
司闻交代完,回头拿起耳机,以听包厢动静,听到周烟已出门,他皱眉起身,沿着走廊出了西门,左右不见人,又往前走。
看到斜前方一个小胡同阴森黑黢,他不觉得周烟会在那儿,却还是走过去。刚迈进去,小腿被踢了一脚。感觉太熟悉,熟悉让他兴奋,下意识将对方压在墙上搂紧了。
三个月了,他抱不到周烟,还得看她讨好别人,忍受他们不怀好意的眼神,他真要疯了。
周烟毫无波动,平静地提膝,击中他要害,趁他松懈,跑掉了。
周烟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岐州就没一个安静而且远离司闻的地方了?
看他靠近,她想都没想就踹过去,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就这么直接抱过来,以为她还是之前那个白痴?他一靠近她就张开怀抱、展开微笑?可笑。
她逃到隔壁马路,混进了人群。
司闻再出来时已不见周烟,停顿一下,低头看双手,仨月就等来三秒拥抱。
他忍不住自嘲,他和周烟竟走到这一步。
他走进人群,不刻意找周烟,只想走走她走过的路,却还是看到了她。这回没盲目靠近,只是跟在她身后,尽量不被她发现。
周烟戴着耳机,在便利店买了瓶果酒,喝了大半瓶后摇摇晃晃上桥,来到地摊前蹲下,把塑料花戒指戴满一手,举手看着这些劣质饰品说:“周烟!你以后就是我周烟的女人了!随便挑!我包了!”
小贩见她喝多,趁机坑她,殷勤道:“姑娘要戒指啊?我这都是真钻,可闪了,二十块一个,要得多按十五一个,要吗?要我就给你装起来。”
周烟听说要钱又摘下来,勒住他的脖子,附耳说:“我没钱,思源病了要花钱,上学生活也要钱,我得给他攒钱,只要他有钱,就没人欺负他了。”
小贩把她推开,不耐烦地说:“滚滚滚,一边耍酒疯去,真是什么人都有。”
周烟没站住,后退撞到桥栏,磕到了腰,却不介意,正好下桥。
司闻走上前,一脚踢翻小贩摊子。小贩愣了愣,随后扭头就骂:“你他妈……”看到是最近拍卖新闻里的司闻,唔哝一句不吭声了。
司闻目光一直跟着周烟,跟着她下了桥。
周烟酒喝完把酒瓶丢进垃圾桶,晃着双臂继续往前走。
这酒度数不高,但她仍感觉飘,说话腔调变了,给人一种不着四六的感觉。可她很清醒,知道家在哪。顺顺利利地从主路走到辅路,再到小路,穿过几条马路,快到所在区时,被三个男人拦住去路。
“去哪啊?”其中一个男人问。
“哎哟喝不少啊,这酒味儿,都熏人了。”另一个男人说完,被小个子男反驳道:“你又闻到了?你闻的是哪儿的味儿啊?”
三人一阵猥琐的笑,随后争先恐后想闻她嘴里的味道。
这一带这种现象司空见惯,周烟前几天回来还碰到露阴癖。她虽喝了酒,但没醉,早过了出门不谨慎的年纪,拿起手机的同时按了110,开免提,对三人说:“后边监控探头,前边左转是派出所,右转是小区,我老公在小区门口等着我,超过三分钟见不到我,就会来找我,要是不怕死尽管对我做点什么。”
说完看时间,已不见醉意,补充道:“现在已经过去两分钟了,你们只有一分钟逃的机会了。哦,现在只剩三十秒。”
三人后知后觉,半晌才回过神,却不信她这番话,就算她老公在,他们也不怕,毕竟他们就不是好人。
眼看着唬不住他们,周烟眼疾手快地脱掉高跟鞋,光脚跑向开阔、有行人的地方。
三人追上去想把她抓回来收拾一顿,刚跑两步,有人从身后踹他们,踹得两人当场倒地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