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出来,正要回去,郭小磊他妈风风火火地冲过来,推了她一把。
事发突然,她毫无防备,踉跄几步。
那女人没等她站稳就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来医院?如果不是来医院,又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故!”
她嗓门大,很快吸引了大批围观者。
医护人员感觉要闹事,忙叫来保安,只是保安过来总得要一些时间。
周烟不想跟她废话,但不说点什么又不像她,于是说道:“你儿子来医院是因为他善良,珍惜朋友,这是好品质。你儿子受伤是因为你脑瘫,孩子没上车就启动!”
那女人脸上红了一阵,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又扯到周烟身上:“你是做什么的?你敢说吗?”说着,她跟围观者互动:“你们知道吗?她在糖果上班,糖果你们知道吗?就是那鸡窝。”
周围哗然,议论纷纷。
那女人满意这个效果,“这女的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说我能让我儿子跟她儿子在一块玩吗?那能学好吗?”
围观者再看向周烟,眼神不清澈了。
周烟不解释。这是她选的路,她能承担,用这份活计来攻击她,对她来说毫发无损。
那女人见周烟没说话,为自己占了上风沾沾自喜,话越来越难听:“你个骚狐狸!好几回打照面,我都怕熏坏我大几万的裙子,毕竟不是你这种贱民赔得起的!”
周烟看一眼周思源的病房门,见关得严实,转身朝外走。
郭小磊脱离危险后,那女人又活泛起来,当众诋毁周烟这么好的解压方式,她可不会错过。她也跟着周烟出来,到大门外,人更多了,她更加得意。
周烟活动活动手腕,那女人刚直觉不妙,周烟已一巴掌扇过去,接着薅着她的头发,一路拽到路边,讥讽道:“你这种脸和屁股装反的人,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儿子?我是什么能改善你一败涂地的生活吗?”
那女人顿时六神无主。
周烟还没说完:“自己的日子过得跟屎一样,就想把屎往别人身上抹,我是你妈啊?还得惯着你?你这么介意我的工作,怎么你老公在我这花钱了?”
那女人尖酸刻薄是天生的,脑子愚笨也是天生的,她没有周烟这种直击痛处的本事,周烟两句话后,又落至下风。
纪凭生一直没走,看完了整场对峙。那女人无话可说时,他走过去,从周烟手里接过她,对她说:“你作为母亲给自己孩子造成严重伤害,还在医院闹事,违反相关规定,跟我们走一趟。”
那女人尖声拒捕,指着周烟怒吼为何不抓她。
纪凭生说她应感谢周烟把她从医院带出来,不然处罚会更严重,然后一手摁着她,一手给三子打电话。
三子在附近,很快过来把那女人带上了警车。
纪凭生挥散人群,让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随后走到周烟跟前,还没说话,周烟已转身,返回医院。
他又感到心疼,周烟转身就走的滋味太难受。他忍不了,跟上去,在楼道口堵住她。
周烟没想到他还敢来,眉头一紧,后退一步。
纪凭生难过,“上一次,我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你了,可我做不到。我想知道司闻对你到底好在哪里?”
周烟不爱重复说过的话,见被堵住去路就大喊,纪凭生果然后退。周烟趁机跑出去,没顾看前头,撞进一个胸膛,闻到熟悉味道,抬头见到面色沉凝的司闻,心一抖。
司闻未发一言,周遭的空气都被因其凛冽的气息而凝固。
纪凭生随后从楼梯间出来,很狼狈。
司闻拉开周烟,把早餐放到她手上,没说话。
周烟想说点什么,见他模样吓人,没说出口,回了病房。
纪凭生尚未察觉危险,或者说他并不认为有危险,仍盯着周烟离开的方向。
司闻愈发恼怒,一把将纪凭生甩进楼梯间,随后走进去,随手一拨锁上门,上去就是一脚,接着一边用肘力压制,一边限制下盘,轻松地将纪凭生拧翻在地。
纪凭生被迫滚下楼梯,摔在墙上发出“砰”的闷响。
他扶着墙艰难站起,满身汗水,依旧咬着牙、攥紧拳,狠狠地瞪向楼梯上方那个傲视一切的人。
他实在看不惯司闻那高高在上又自信矜持的模样,长得道貌岸然,心眼却是肮脏龌龊。
嫉妒、积怨、委屈、愤怒在他身体里同时发酵,逼出他十八般本领,挥着拳头冲上去。
司闻轻松闪开他的拳头,专攻其破绽,几乎不费力气就让纪凭生一身落伤。
纪凭生最后趴在地上,鼻子和嘴流着血,满脸都是。
司闻毫不留情,脚踩着他的手说:“你拿什么跟我争?你身上这堆贱骨头?”
纪凭生发狠吼出兽声,抱住司闻的腿想给他一记抱摔,但司闻另一只脚已踹向他胸腹,他整个人受力滑出半米,再一次从楼梯滚了下去。
司闻还未消气,喊道:“再来!”
纪凭生自是不服输,技不如人他不觉得丢人,但趴下起不来,那才是丢人。
他再次对司闻挥拳,毫无意外,又败下阵来。
这一次,他摔在楼梯扶手上,双手紧紧扒着,死也不要倒下。
他知道,再倒下就真的站不起来了。
司闻终于收手,留下一句:“身无长物,不堪一击。”
纪凭生牙都要咬碎了,脸绷着,满是血青色,全身抽搐,可手就是不松,他不能倒下,他不能屈服于任何势力,除非死,否则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