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盛的饭菜落地沾灰。
碗碟摔得四分五裂。
客厅里死一般的沉寂,王家嬉皮笑脸的一群人,看着张明芳,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众所周知,张明芳就是颗软柿子,想怎么捏怎么捏,十年来,王家任何人都可以在她头上踩上两脚,包括毛都没长齐的聪聪。
王诚海反应过来,脸红脖子粗瞪着牛眼,“你他妈的,我看你想死!”
张明芳操起凳子就砸过去,“我死了你也别想好活!”
“我欠你们的?”
“嫁给你,一天好日子也没过过,不是洗裤衩就是刷马桶!”
“外头保姆一个月还有几千块!你呢!你给过我好脸色吗?”
“聪聪是带把的,就能比小颖高贵?她是外面捡的,还是我偷人偷来的!在外当孙子,在家窝里横,王诚海,你就不算个男人!”
张明芳不要命地跟王诚海对打,哪怕被王诚海踹了两脚,扇了几个巴掌,撞在了餐桌角,她也毫不退缩。
揪王诚海的头发,咬王诚海胳膊,没有任何格斗机巧,有的只是满腔怒火去搏命!
窗外烟火簇簇,王家鸡飞狗跳,婆婆嚎啕,娃子哭,一片狼藉中,是女婿报了警。
除岁倒计的钟声敲响,张明芳抱着小颖坐在派出所的调解室。
她蓬头垢面,眼角淤青,鼻子下凝固着血痂子。
王诚海也没好到哪里去,面盘子几道抓痕,衣服扯得像墩布头子。
“大过年的,你看你们一家这是干什么事?”
警员无奈叹气,李荷香添油加醋,“警察同志,你就说她,跟吃了疯狗肉一样,谁家娶这么个媳妇,算倒了八辈子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