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光摇头:“不行。”
“苏瑶光,你再拖延下去,木头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苏奶奶恶狠狠地威胁。
“你们先押一百文,等把我家的粪坑填满之后,我会把这个钱退还给你们。”苏瑶光面不改色地谈条件。
“爹,娘,救救我和木头。”苏桂兰哭着说道,“我真的受不了了,快点把我们弄出去吧!”
“我们手里也没钱,这个钱是你二哥的,你记得还给你二哥。”苏奶奶不放心地叮嘱,十分不舍地掏钱。
苏奶奶掏了一百文给苏瑶光,付钱的时候眼神凶得像是要吃人。接着又把另外一百文付了,那婶子才带着村民们捞人。
“呕……”苏瑶光掩着口鼻,后退几步。
周望舒说道:“你先出去吧,我在这里盯着他们。”
“好,这里交给你了。等他们离开这里,我再来收拾。”
苏瑶光还是没有力气。她之所以像是没事人似的,完全是因为她在十根手指头上都扎了针,努力硬撑撑到现在。事实上,再待下去的话,她的真实情况就要暴露了。
苏瑶光回房后,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察觉有人在摸她的额头,她戒备地睁开眼睛。
在看见面前的人时,整个人放松下来,疲惫地说道:“是望舒啊!”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看起来不对劲,是不是病了?”周望舒问道。
“我中了药,现在无力得很。”苏瑶光说道,“刚才我……”
她把自己喝了水后无力,回房间休息时遇见了闯进来的木头,木头脱了衣服扑向她的情况说了一个大概。
“你既然无力,怎么把木头扔进粪坑里的?”周望舒听完过程,看苏瑶光的眼神更加复杂。
平日里那么泼辣的小姑娘,在被自己的血亲算计时,她的神情是那么平静,仿佛早就看破了一切。她不哭不闹,而是想着怎么化危机为时机,不仅脱了险,还狠狠敲了恶人一笔。
“木头虽然有两百斤,但是没有脑子。我只需要哄几句,说给他好吃的,把他引到粪坑附近,再把他踢进去,就像你刚才把苏桂兰踢进粪坑一个样。”
“这次有惊无险,下次呢?”周望舒说道,“以后不要冒险了。如果再遇见这种情况,趁着你还有力气的时候马上出门,往人多的地方走,难不成那对母子还敢把你拖回去?”
“望舒,谢谢你关心我。”苏瑶光看周望舒的眼神非常温暖。
刚才周望舒帮了她,要不然以她当时的情况,根本没有力气踢飞苏桂兰。
周望舒愿意帮她,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前世她和爷爷奶奶、二叔二婶、三叔三婶以及苏桂兰那家人对抗的时候,萧晏辞只说她处事粗鄙,就像个泼妇一样,上不得台面。萧晏辞从来没有护过她,周望舒刚来就做到了。
周望舒被她的眼神看得不自在。
在她最危险的时候,他并没有出现,她到底在感动什么?
这村姑看起来挺精明的,为什么傻成这样?只要别人稍微对她好点,她是不是就要对别人推心置腹?
就她这样,难怪她的那些血缘至亲会算计她。毕竟她这么傻,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我去找林大夫,让他来给你看诊。”
“不用了。这种药就是让人无力,等时间长了,药效就消失了。”苏遥光说道,“我睡会儿就没事了。”
周望舒知道她说得对。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特别是他被贩卖的途中,他无数次被灌药,刚开始那药效能持续几天,后来吃的次数多了,半个时辰便无效了。不过,他会装作还没有苏醒,试图找机会逃走。
苏瑶光脱险后,死死地睡了过去。在她睡觉的期间,周望舒把粪坑那里清理了一下,点燃艾草,让艾草的味道散开,驱散浓郁的粪水味道。等苏瑶光醒来时,简陋的房子比以前还要干净整洁,周望舒把粪坑都收拾好了。
另一边,苏桂兰和木头臭哄哄的,苏二叔苏二婶不许他们母子踏入自己家门。
苏桂兰这么臭,没有人敢靠近她。
在木头被抬上来之后,有人掐了木头的人中,把他掐醒了。此时他正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说要吃东西。
“爹,娘,我和木头这个样子怎么回家啊?别人问起,我们的面子从哪里搁?”苏桂兰不满地说道。
“我管你往哪里搁?”苏二婶不满地说道,“你有本事找害你变成这样的人算账,干嘛给我们添麻烦?之前你不是信心十足,说是肯定能搞定那个丫头吗?现在别说搞定那丫头了,刚才欠我们的两百文先还了再说。”
“我肯定会还的。你们先让我洗干净身上的脏污,让我和木头没这么臭了,我们再来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走吧走吧,今天我们不想听你说计划。”苏二婶掩着口鼻。“先不说我们肯定不会让你们来家里洗澡的,就算让你们来洗澡,看着你们洗个几十遍,把身上都刷脱皮了,我们也觉得恶心。你们现在肚子里都是那些恶心的东西。呕……快走,改天再把两百文给我们送过来。”
苏奶奶和苏爷爷没有说话,但是两人躲得比苏二婶还远,用实际行动代表了他们的态度。
苏桂兰实在生气,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娘家回不了,又丢了这么大的人,这段时间她都不想来安宁村了。
不过,苏瑶光越是得罪她,她越要把她娶回来当儿媳妇。等她落到木头的手里,她一定要让她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
苏桂兰怒气冲冲地走了。
临走之前,她对木头说道:“再不走,三天都不许吃饭。”
木头一听,麻利地爬起来,顶着脏兮兮的胖脸说道:“娘,我要吃肉。”
苏桂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这个傻儿子。
如果他不是个傻子,她哪里需要这样费尽心机?她为他受尽屈辱,他的脑子里除了吃还是吃,没有别的了。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