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穆坐在雕花木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青铜器物,目光却始终落在对面那位优雅品茶的皇姑姑身上。烛光在她身旁轻轻摇曳,将她的侧影映照得柔和而朦胧。朱菁菁一身素雅的宫装,眉目间透着几分淡然,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扰乱她的心境。
“原来父皇让皇姑姑来滨州,是为了八炽灯。”朱穆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他将手中的青铜器物轻轻放下,目光直视着朱菁菁,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朱菁菁闻言,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随即轻轻放下。她抬起头,目光透过晃动的烛光,显得有些恍惚。片刻后,她才低声说道:“八炽灯……确实是个久远的传说了。”
朱穆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我记得秘书上记载,八炽灯早在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中毁于一旦,为何如今父皇又突然提起?难道……它并未被毁?”
朱菁菁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的夜色深沉,远处的港口灯火点点,仿佛繁星坠入人间。她的目光落在远处,似乎透过那片灯火,看到了更遥远的过去。
“八炽灯,并非凡物。”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它承载的不仅是光明,还有一段被尘封的历史。那场大火……或许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段。”
朱穆闻言,心中一震,不由得站起身:“皇姑姑的意思是,八炽灯一直存在,只是被隐藏了起来?可为何父皇如今又突然想要找到它?”
“如今南方十州洪灾肆虐,百姓流离失所,急需大量财物赈济。然而,朝廷府库虽经皇兄日夜操劳、呕心沥血,却仍捉襟见肘,难以为继。“朱菁菁轻轻举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水,微微叹道:“若是八炽灯仍在,皇兄想必也能轻松许多。”
朱穆心中了然,想起父皇那满头如霜的白发来,心中涌起无尽的愧疚与自责。他恨自己才疏学浅,恨自己力量单薄,竟无法为父皇分担哪怕一丝的忧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侍女恭敬地禀报道:“殿下,陆镇安求见。”
朱菁菁与朱穆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深意。朱菁菁整理了一下衣袖,淡淡道:“请他进来吧。”
“市小姐,“侍卫与侍女恭敬地跪坐在下首,“属下在集市中多方打听,得知八炽灯早在二十年前那场大火中便已不知所踪。“
织田市斜倚在廊下的软榻上,手中的檀香扇轻轻摇动,扇面上精致的金丝刺绣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她闻言眸光微闪,扇子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姿态。
“退下吧。“她淡淡开口,声音如清泉击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待众人退去,她缓缓合上扇子,目光投向庭院中那株开得正盛的樱花树,若有所思。微风拂过,几片花瓣轻轻飘落,仿佛在诉说着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她此次前来滨州,表面上是游山玩水,实则肩负着兄长交付的重任——寻回倭国失落多年的神器八炽灯。然而,皇室的突然造访让她心生警惕,莫非他们也是为了八炽灯而来?织田市轻蹙眉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绣纹。
可惜,除了那个神秘的陆镇安,她至今未能接触到其他可能知晓八炽灯下落的人。想到这里,朱静怡不禁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懊恼。然而,这份情绪转瞬即逝,她的神色很快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既然明着打听不到,那就换个方式吧。“她轻声自语,目光透过窗棂,落在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形,像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或许,这场寻宝之旅,远比她想象的要精彩得多。
这样想着,她轻轻击掌,唤来了方才退下的侍卫和侍女。“去准备一下,“她低声吩咐,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我要亲自去一趟海韵阁。“
侍卫闻言,面露难色:“殿下,那里鱼龙混杂,恐怕“
“无妨,“织田市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既然暗处的人不肯现身,那我们就引蛇出洞。“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殿下,“陆镇安躬身行礼,神色凝重,“草民今日在街市酒肆中,发现几名倭国人正在暗中打探一件名为八炽灯的物件。此事蹊跷,草民不敢耽搁,特来禀报。“
他微微抬头,目光在两位殿下之间游移,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那些人行迹鬼祟,言语间提及神器、皇室等词,似乎来者不善。草民担心此事关乎重大,还请殿下明鉴。“
朱菁菁与朱穆闻言,目光交汇,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忧虑。朱菁菁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指节微微发白;朱穆则眉头深锁,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倭国人竟也在打八炽灯的主意“朱菁菁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安。她抬眼望向窗外熙攘的街道,仿佛那些寻常百姓中,就藏着不怀好意的窥视者。
朱穆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警惕:“我们一路低调行事,却还是引人注目了。“他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看来这滨州城,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房间里的气氛骤然凝重,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姑侄二人心中明白,这场寻宝之旅,已然卷入了更大的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