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的皇宫大殿,气氛凝重如铅。
殿内,雕梁画栋在黯淡的光线中显得阴森压抑,朝臣们神色各异,却都大气不敢出,仿佛连空气都被这死寂的氛围凝固。
“岳飞反叛!”急报上的寥寥数语,宛如一道惊雷,在大殿中炸响,震得众人肝胆俱裂。
岳飞,那是南宋的擎天之柱,是百姓心中的战神,是他们抵御外敌的希望。
可如今,这两个字却与“造反”紧紧相连,让所有人都觉得荒谬绝伦,难以置信。相比之下,哪怕是秦桧谋反,他们或许都不会如此震惊。
然而,事实却残酷得让人无法回避。
岳家军已兵临临安城下,那一支战无不胜的精锐之师,此刻却成了悬在临安城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临安城内,仅有数万守军,虽人数远不及岳家军,但凭借着坚固的城墙和险要的地势,想要攻破也绝非易事。
龙椅上,那赵构暴怒之后,整个人不停的喘着粗气,岳飞反叛,他自然是无比的愤怒,可是他现在更恨的已经不是岳飞反叛了,而是那岳飞已经是兵临城下了,他竟然才知道这么一回事!
他是南宋的帝王啊!
下面的臣子反叛都到了都城,他这位帝王竟然才刚刚知道,当真是,当真是一个笑话。
这天下,到底有多少人在恨他赵构?
他有什么错?
他跟金国议和,不就是为了让天下安宁,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他有什么错?
不过是赔了一些款罢了,不过是向金人低下来头罢了,这又算的了什么?
只要能够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深吸一口气,赵构看向下面的臣子大声询问道:“诸卿,可有要说的?”
臣子一个个相互对视一眼,在这个时候却并没有出这个风头,一个个内心都是在思量着什么。
少顷,御前第一猛将杨存中,迈着沉稳的步伐,从武将第一列中走出。
此人身形魁梧,虎背熊腰,脸色略有几分的凝重,却又带着几分自信,沉声道:“陛下,岳飞虽兵临临安,其麾下岳家军勇猛过人,但想要攻破这临安城,绝无可能!”声音洪亮,如洪钟般在大殿内回荡。
此话一出,便是给岳飞兵临城下定下了基调,使得所有臣子内心都是在想,那岳飞是否能够攻破这临安城!
“臣虽自愧不如岳飞,但论守城,臣今日在御前立下军令状,若岳飞能攻破临安,陛下可诛杀臣的九族!”杨存中猛地跪地,双手抱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兵法之道中,攻城战向来艰难,想要强行攻城,至少需要敌军五倍以上的兵力;若要围城而攻,所需兵力则更多,往往需达十倍以上,且即便如此,破城与否仍充满变数。
岳家军虽骁勇善战,但攻城与正面对敌截然不同。
这一点,他有着非常大的信心,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直接下军令状。
当然,若是真的攻破了这临安城,只怕这赵构都要被逼着退位了,上哪还杀他的九族?
“杨卿有如此信心,朕心甚慰!”赵构坐在龙椅上,长舒了一口气,眼中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不过是短短的时间,岳飞反叛的消息搅得他便是不停的心烦意乱,如今杨存中的一番话,总算让他心里有了些许安慰。
“陛下放心!”杨存中抬起头,脸上带着微微的喜色,继续说道,“而且只待军令一到,令韩世忠班师回朝,那时,定让岳飞腹背受敌!”
方才便已经是飞鸽传书让那韩世忠班师回朝,同时,这岳飞假传圣旨的消息,朝堂上下也皆是清楚,知道韩世忠如今在朱仙镇,虽然路途遥远,但是短时间内,岳飞想要攻破临安又不可能。
只要岳飞一死,再加上这守都之功,他杨存中在朝堂上的地位必定能更上一层楼。这年头,陛下不愿对金用兵,他们这些武将想要再进一步,谈何容易。
然而,杨存中的话刚落,便有官员脸色骤变,下意识地说道:“岳飞假传圣旨,令韩世忠领兵镇守朱仙镇抵御金兵,若是韩世忠一撤,金国出兵,谁能……”话还未说完,他便感觉到一道道犀利的目光如刀般射来,他惊恐地抬眼,正好对上赵构那冷漠如霜的眼神。他心中一寒,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饶命!”他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恐惧。
内心一万个悔意,他怎么那么的糊涂啊,这种话,不可能只有他一人想到了,可唯有他嘟囔了出来。
“拉出去!”赵构怒目圆睁,大声一吼,“砍了!”
瞬间,殿外数名御林军如狼似虎般冲了进来,架起那名官员就往外拖。
那官员拼命挣扎,大声呼喊,可一切都是徒劳,大殿内的所有官员都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死死的咬着嘴皮子,生怕犯了这种过错。
赵构目光冰冷,扫向下方众臣,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岳飞!百姓被贼人祸害,都是他的错!朕要将岳飞彻彻底底地钉在耻辱柱上!”
他愤怒之余,忍不住的站起身来,双手挥舞,歇斯底里地大吼着,“若非他,金国与南宋之间,不会再起兵戈,百姓更不会遭受兵祸!都是岳飞!都是他的错!”
下方众臣哪敢有丝毫异议,纷纷跪地附和,一时间,大殿内满是“陛下圣明”的呼喊声。
这时,赵构的心腹重臣张浚,微微皱着眉头,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先前臣听闻,秦相之死,另有蹊跷!”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乃是几百年前的大隋王爷所为!此事,不知陛下可曾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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