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在楼上聊了很长时间。
小玺手里的朥饼还没啃完。
裴熠词和聂贺尘水火不相容,没去客厅坐,而是神情慵懒的搬只板凳,塞在小玺旁边,低声问他:“饼好吃吗?”
“好吃。”小玺吃得满嘴饼渍,含糊不清的说:“姐夫你也要吃吗?”
“我不吃。”嘴上说不吃,却抬手从八仙桌揪一块南糖,气质儒雅的咬了口,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玺。一个尔,一个玉,那个玺。”这个介绍,跟聂惊荔不相伯仲。
裴熠词淡笑,差遣他:“那,小尔玉,你能不能帮哥哥上楼,去看看你姐姐在干什么?”
“我不叫尔玉,我叫小玺。殷玺野!”小玺较真的道出自己的全名。
“殷玺野?”怎么姓殷?
裴熠词睿智的眼眸闪过一丝疑惑,“你不姓聂?你不是你爸生的?”
“你才不是我爸生的!我是妈我生的!”
裴熠词:“……”
跟小孩子讲话,得多备一颗心脏。
“行吧,殷玺野。你帮哥哥上楼,去看看你姐姐在干什么?”他又绕回主题。
小玺撅撅小嘴,正是好问的年纪:“你为什么不自己上去?”
这句算是戳进裴熠词的心坎里了,他倒也想自己上楼去,但问题是聂贺尘镇守在客厅,他总不能去墙外爬窗吧?
对了,爬窗。
他犹记得,庭院有一架木梯子,可以沿着墙头,攀到二楼阳台。
心思蠢蠢欲动,正打算去试试。
小玺倏忽提出条件:“不过,你要是愿意买棒棒糖给我吃,我也是可以帮你上楼去看看的。”
他就爱吃棒棒糖。
可因蛀了两颗牙,梁清楹便控制他吃糖。
他已经有三天没吃棒棒糖了。
馋得很。
小孩子的世界,果真非常简单纯粹。
裴熠词勾勾薄唇,应道:“好,成交。你要吃多少根,我都给你买。”
“那不许骗我,骗我的话,你就是小狗。”小玺拍一拍掉在衣服裤子上的饼渣,拔起小短腿,嘣噔嘣噔的跑向楼梯。
聂贺尘没有分心顾及,因为肖含漪从聂姑婆的房间出来,正在和他交谈一些婚礼事宜。
小玺一口气跑上二楼,左瞧瞧,右瞧瞧,终于看见聂惊荔和裴竞琢坐在书房签结婚协议。
他忙不迭调头,奔下楼,回去告诉裴熠词:“姐夫,姐夫……”
裴熠词在庭院等他。
小玺气喘吁吁的说:“我看到姐姐和另一个姐夫,在房间里做作业。”
“什么?在房间里做作业?”裴熠词想歪了,误以为是做床上运动那种作业。
“是啊,姐姐和另一个姐夫坐在椅子上,一起做作业。”小玺越描越黑。
裴熠词心口顿灼,彻底沉不住气了,箭步走到东边的围墙下,那里搁着一架木梯子。
他抬脚踩上去。
小玺以为他要翻墙逃走,急忙揪住他的裤管,嚷道:“姐夫,你还没给我买棒棒糖呢。”
“闭嘴,等下给你买。我先上楼去看看你姐姐。”
“在写作业有什么好看的呀?”小玺纳闷的挠头。
裴熠词未注意再去听他的碎碎念,兀自三几步的攀上墙头,踏着灰色屋瓦,一层一层的谨慎往上走。
紧接着,抓住二楼阳台的栅栏,翻跃进去。
小玺看得目瞪口呆,独自惊叹道:“早知道姐夫你这么喜欢做作业,我就把我的暑假作业都搬来给你写好了。你也不用偷偷爬墙去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