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谌姚睡到自然醒,睁眼已是晌午。
推开门就是白茫茫一片。
大雪纷纷扬扬落下,犹如精灵般飞舞,槐树已被穿上银装,橘猫和小白躲在自己的窝里探出小小脑袋张望着。
谌姚跑到雨棚下,幸亏前几天爷爷搭了雨棚,不然今天就惨了。
地面已经有薄薄的积雪,谌姚换上雨鞋,将院子里的东西收拾妥当,开始准备午饭。
谌姚洗着白菜,想着之前妈妈说过,她出生在冬日的第一场雪,如今是十一月,下个月就是她的生日了。
她擦干手上的水渍,拿出手机。
那边响了很久才接听:姚姚啊,妈妈在上班。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妈妈停顿了下回道:可能过年吧,怎么了?
那,那下个月呢?
妈妈暂时回不去,只能到过年的时候,妈妈上班了,晚点给你打过去。
“嘟。。。嘟。。”电话挂断。
谌姚深深叹了口气,失落的眼底有些雾气,她眨了眨眼睛,继续洗白菜。
冰箱里有些牛肉,谌姚取了出来放在温水里解冻。
谌姚切着葱姜,忽然想到泽棉切菜的画面。
她环视四周,墙壁掉漆,角落除了菜就是篮子,冰箱旁边是一张方正的木头桌子,桌下摆着几张矮小的凳子。
谌姚想到一个词:家徒四壁。
泽棉的父亲虽然精神状态不好,但年轻的时候做生意赚了不少。也正因为当时只顾着生意冷落了泽棉的妈妈,后来她跟着别人跑了。
泽棉妈妈走后,他的父亲一心扑在他身上,衣食无忧,吃穿不愁,就连以后都安排妥当。
泽棉自己也很争气,成绩优异,顺利上了大学,成为老师眼中的好孩子。
可谓是前途光明。
这样一个人,却在这简陋的屋子里切菜做饭,谌姚不禁感到好笑。
当然,她是笑自己。
。。。。。。。。
谌姚找了几块厚实的棉布将院子的水龙头绑了几圈,防止冻住爆裂。
张妍此时提着食盒从雪中而来,身上穿着米色大衣,细致乌黑的头在雪中随着步伐摆动,确实如仙子一般。
“我妈让我送的,”她将食盒放在水池边,盯着谌姚的动作,“你还挺适合干这个。”
谌姚不理,继续绑着水龙头。
张妍独自走到雨棚下,“你这些哪里来的?”她抬手揪下腊梅,凑近鼻尖,“还挺香。”
谌姚睨了眼她手上的腊梅,拿着小铲子给橘猫铲屎。
“你真有闲心啊。”张妍去摸橘猫的耳朵,小白从窝里跳起来对着她吠了几声。
张妍被吓了一跳,拍着胸脯指责谌姚:“你什么时候养了一只狗?”
小白目露凶光地盯着张妍,像是要赶走她这个闯入者。
“这个小畜生真是凶,”她款款走向小白,弯下腰肢,勾着唇,显着浅浅的梨涡,“你跟你的主人一样,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雪越下越大,在这深邃沉重的天空下,洗刷万物,遮盖所有。
谌姚换好猫砂,洗完手便回了屋,从头到尾都没搭理张妍。
张妍脸色青地攥紧拳头,狠狠地瞪了眼窝里的小白,踩着愤恨的步子而去。
谌姚在门后长长的舒口气,她打开门,拿走了水池边的食盒。
。。。。。。。。。。。
锅里的牛肉滋滋冒着香味,一阵阵扑鼻而来的肉香搀的小白跑进屋来。
谌姚正做着饭,父亲冒着大雪提着个行李进来。
“冻死了,奶奶的,”父亲进门就骂,暴躁地丢下包,掸了掸身上头上的雪,“谌姚,锅里煮的什么,这么香。”
谌姚不说话,转头去剥大蒜。
父亲豪气地掏出一沓钱搁在桌上,抬腿翘在凳子上:“老子出去挣钱给你花,你给我摆什么脸色!”
谌姚眼皮都没动一下,手上的大蒜剥了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