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說的,本食神就這點兒心理素質啊!我行商這麼多年還能叫你給詐出來?」玉布衣看上去一臉精明,手卻不自覺抬起來捏住耳朵,這是玉布衣慣常動作。
但凡心虛、憤怒、傲驕亦或尷尬,反正情緒起伏到一定程度,他都會對自己耳朵下手。
從蕭臣這個角度,玉布衣左耳耳垂明顯要比右耳大。
「明晚德妃千秋宴,你今天來找我?」玉布衣漸漸平復心境,臉上重現那副吊兒郎當的痞氣。
蕭臣自懷中取出一個瓷瓶,「這個紫色瓷瓶里裝的是百毒丹的粉末,食之可解百毒,你把它混摻進明晚給蘇玄璟的菜品里。」
玉布衣拿過瓷瓶,皺皺眉,「你懷疑蘇玄璟會在那道菜上動手腳?他想毒死德妃嫁禍太子?」
蕭臣看著玉布衣,動了動唇,但沒說話。
「蕭臣,本食神懷疑你在罵我。」玉布衣眼皮一搭,幽怨看向對面之人。
蕭臣提醒,「蘇玄璟是想靠這道菜,向太子投誠。」
玉布衣又考慮一陣,心底有了答案。
「欲擒故縱!」
蕭臣頜,「德妃千秋宴,是蘇玄璟為太子翻身的最好機會,太子送菜品入雲台殿為德妃賀壽,以德妃的性子,就算菜品沒毒,她也一定會讓自己身中劇毒,以此法徹底剷除東宮對三皇子的威脅,這當在蘇玄璟意料之內,而蘇玄璟也一定會揭穿德妃的計謀,如此既可以還太子清白,又可以順利將蕭堯之前在父皇面前建立的好感,消耗的一乾二淨。」
很複雜,但玉布衣聽懂了,「有了這瓶解藥,德妃就算吃再多毒藥也不可能中毒,如此蘇玄璟的計劃自然落空,太子便不會對他太過看中,或者說,很失望。」
蕭臣承認,玉布衣猜對一半。
「德妃沒有中毒,東宮就沒有憑冤案東山再起的機會,這千秋宴就真的只是千秋宴。」玉布衣做菜不行,腦子還行。
但依舊只猜對一半,因為蕭臣只告訴他一半。
千秋宴上牛鬼蛇神不會少,變數亦多。
還好他有準備,只看道高一尺,還是魔高一丈……
「蕭臣。」玉布衣認真看向眼前男子。
他覺得蕭臣已經把自己推到一個非常關鍵的位置,沒有他,接下來的事蕭臣辦不成。
那就不好意思了。
玉布衣微微抬起下顎,神色傲嬌,「以咱們兩個現在的關係,你求本食神辦事,是不是該有所表示?」
蕭臣瞥了玉布衣一眼,起身走向金色窗欞。
朱雀大街車水馬龍,來來往往的人群時疏時密,他靜默看著來回攢動的人群,感慨萬端。
那些擦肩而過的人,終究只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停在對面花間樓。
蕭臣皓齒暗咬,眉目慍涼。
蘇玄璟的馬車。
華貴車簾自裡面被人掀起,蕭臣漠然轉身剎那,一抹熟悉身影兀突闖進視線。
他轉回身,目光落向那抹熟悉的身影,心裡忽然像堵了一塊石頭。
金石玉桌旁邊,玉布衣好奇走過去,分明看到溫宛從車廂里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