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荣将胖脸往盘里一搁,轻轻拍打几下,然后依令而行。
一路畅通,自是不提。
傅说见二人到来,先一步上了阔大的马车,二人立刻上了另一辆窄小的马车。
两辆马车疾驰而去,直奔武丁行营。
武丁行营外的几里空地之上,兵士炊烟四起,却无人喧嚷。
远处一列列栅栏横亘当场,阻绝前路。
栅栏另一头,一队队骑兵轮换出列,由他们踏出的烟尘不断弥漫,将武丁一方的视线彻底隔绝。
烟尘不及之处,一小队人马迎风并立,旌旗飞扬,他们望着远处王师的方向,毫无惧意。
队伍为的是四人四马,马上分坐三女一男,其中年长之妇人,正是王后妇好。
只见她脸戴面纱,华冠束,皮甲挂身,就连马匹也以铜甲包住下腹,一副威风凛凛的肃杀之气。
一位老臣单膝跪在妇好的高头大马之下,却半天不敢抬头。
“回去吧,无用。”
高大的坐骑冷哼一声,像是在复述妇好之意。
老臣猛地抬头:“王后,这已是大王第五次相召,请诸位下马,去行宫吧!”
“五次足矣?不行,你们这些朝中权臣对我的非议何止万余?”
“王后,前事暂且不论,今朝大王已在帐内摆设筵席,为你大破羌方庆功。”
“庆功不在殷都,却在这茫茫原野?你且回吧,我不往。告诉大王,我就此等上几日,如果大王无所诚待,我将全师撤回封地。”
老臣还想力劝,但他瞥见王后手中长剑转刃,一时再不敢出言。
“侯告,派人送他回去,只求言明我意,此番非由大王亲自相见不可。”
“遵!”
四人中唯一的男子闻令下马,招呼几名军士架起老臣就走。
下马的男子不甚高大,年逾三十,一身小麦色的皮肤,配以黝黑的短。细看之下,刀刻般的方脸四周满是络腮胡,有几根胡须已经卷曲泛白。
待老臣的身影已远,一位女子开了口:“母亲,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另一位女子却不以为然:“我看不然,母后这样做,自有道理。”
妇好面纱一动,大生兴趣:“子妥,你倒是说说,我作何考虑?”
原来,两位女子就是妇好的两个女儿,长女为子妥,次女为子媚。
子妥正视前方,胸有成竹:“母后如此疏远父王,有几个目的:一,让父王反思他的治国治军政策是否妥当,重新正视满朝之人孰近孰远。二,表明大商子民奋战到底的决心,也表明母后绝无回朝干预政局的心思。三,不给朝中各派媾和及捞取利益的机会——只要我们不回去,任何人想借助我们的力量左右朝局,都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徒增妄想罢了。”
妇好大为喜悦:“子媚,你怎么就不能像你姐姐这般通透?你平时只在自己的封地,既不钻研战法,也不专心行文咏天,只知驱使耕奴平民,摆正文腐小官,难道大商师旅要倚靠镐头、文墨征战?”
子媚深知妇好的平生夙愿就是为大商打造一支职业化的师旅,此时她也明白不该申辩,但还是为自己表明态度。
“母后,你看,就在我们的师队之后,粮草殷实,兵甲整备,这都是那些迂腐之人的功劳,只有这样才可力保长期作战啊!”
子妥听后,不等妇好出言,便提高音调抢白:“子媚,你还不明白母后的意思?那些事离了你,照样有人持守,大商不缺一个仓廪官,缺的是像母后这般的女将军!”
子媚低头敛目,低声诺诺道:“遵。”
妇好见子媚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再言语,只是频频摇头。
少时,一位马官前来报信:“禀王后,大王的前师方队正在徐图过界。”
妇好长剑指空:“众师听令,全全撤离,河边安营。”
“遵!”兵士们高声应和,号角随即响彻云霄,其状如百兽嘶鸣。
武丁的前部兵士见状,立刻苦追,却都不敢加快脚步,只是齐齐高呼“王后,止!王后,歇!”
妇好留下殿后的兵士齐齐回喝:“王后,起!王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