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就连神也为不可思议的成就无法移开目光。
他绝对是一个天才。
某种难以言明的感觉让神感到愉悦,或许可以说是骄傲,但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被他选中的人表现出了如此不可思议的能力。
又或者是因为,主教在这种情况下先看向了自己。
埃德温绝对说不上好受,阵痛尖锐地剐刺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恶魔的种子像是有生命,乍一裸露在空气中,就开始拼命挣扎,直到彻底被困在主教提前准备好的容器之中。
这时候才开始处理伤口。埃德温的眼神平静下来,就像只是被玫瑰花扎了手。止血、包扎,使用光明魔法治疗自己。但表面的伤势愈合后,种子在血管深处造成的带有魔鬼攻击力的损伤却无法痊愈,继续张扬地将痛觉传递给主教。
恶魔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假装没有看见埃德温因为感知到自己一瞬间明亮起来的眼睛。
“痛吗?”
塔尔从背后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将头颅凑在他的颈窝中。
“不……”
埃德温犹豫了一下,“有一点。”
痛觉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但是,他舍不得此时此刻弥漫开来的温存的氛围。塔尔主动过来是因为关心他,开口询问是因为担心他难受。这样的话,稍微示弱也可以。
这次他没有猜错等价交换的法则。
恶魔的嘴唇暧昧模糊地擦过了他的脖颈,埃德温觉得被触碰的地方开始自内而外滚烫起来,随后被塔尔尖锐的牙齿一点点啮咬过去,他就像是一只对猎物充满好奇的小兽,在思考从哪里下嘴比较好。
埃德温轻轻地嘶了一声,就算刚才忍受疼痛,主教也不这样。
他浑身上下的感知力都集中在了脖颈,连同疼痛在这种暧昧而戏谑的轻咬下也无法占据太多的心智。主教没有太大的动作,此时就应该不用任何力气,把修复自己的任务交给身体。然后,把灵魂出卖给恶魔。
“我来帮你分心。”
塔尔这样说,双手也开始轻柔却不容置疑地动起来,就像是在抚弄琴弦。
埃德温恍惚间想起他告诉过自己他也是一个出色的演奏家。
这并不意外,毕竟,恶魔什么都会。
而剩下的事情也毫无疑问验证了,他做的很好。
*
领主恶魔沾血的布料,还有他的魔力种子,这些武器的背后都是冲着埃德温的尖锐的恶意,有一些曾刺入他的骨血,但他挣扎着将它们拔了出来。
埃德温垂下眼睛看着这些东西。
还不够。
至少还需要某位王眷的鲜血,以及一个足以验证一切的场合。有些时候,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旁若无事地谈笑,在笑语背后,总会有血淋淋的秘密生,而他对这些事情很熟练。
然后,他还要得到足以战胜领主级别魔鬼的力量。以人类本身来说,做到极限或许尚不足以和魔鬼正面交战,但是人类的狡猾有时候连魔鬼都要自愧不如。
这必须是一件完善的计划,虽然现在还不成熟。
有时候他会有点厌倦这样的自己,还有他所处在的环境。环境就像是一个牢笼,他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要走这条路,或者是走向死亡。
前一段时间,那个灰色眼睛的男人时常徘徊在教廷的门前,就像是一只幽灵,他痛苦地忏悔着,崩溃地祈求着,尖锐地斥骂着。
“他是你的兄弟,”
有时候男人只是颓然地坐在地上,告诉埃德温,
“你应该救他,你不该见死不救。”
主教的禁言咒一直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