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出行,我开心也不开心。
最重要的是,不开心。
海边遇到一个难缠的某公司经理,还有他的两个小孩也一直围着时钰转。
我确实吃醋了。
我害怕时钰想要小孩,那样,她的身边将多出一个无时无刻无比碍眼的人。
尽管他她有我的一半基因,那也不行。
我是时钰的。
时钰身边只能有我。
回家洗完澡后,时钰心思细腻,应该是知道我不开心了吧。
她叫我过去,我也顺理成章地表现出我的吃味。
恰当的示弱不是妥协,而是另一意义上的成功。
就像时钰偶尔想起那些年我企图杀她的场景,就一秒钟的时间,她随时随地都能抓着我打一顿。
我默默挨打,等她气消了,才会慢慢地喊“疼”。
时钰跟我约法三章,有一条就是:——有话直说,不许装,不准内耗。
这条私人法章在某些方面上,确实用得很爽。
我承认。
其他方面我做不到。
习惯伪装已经刻在我的骨血里,逐渐形成保护我的坚硬躯壳。
只要时钰对我表现不满意,我想,我会假装不在意,然后逼着时钰接受我的缺点。
我是个匍匐于泥地的肮脏物,即使我知道此刻的身体干干净净,可我掩盖不了深潜在泥巴下的贱烂。
有时候,欲念让我很疯狂。
苍白的夜,残暴的雨,或者是一个颓丽的傍晚。
无数次,我想跟时钰说那句话。
很简单的字词,再平常不过的一句“我很喜欢你。”
任谁都可以轻轻松松地说。
可我不敢。
我深知我的懦弱和胆小,我承受不起说完这句话之后,所要承受的重量。
我怕某一天某一秒时钰说不要我,不喜欢我。
我受不住。
“一边弹吉他,一边哭?”时钰摸了一把我的眼,随后坐到就近一侧的椅子上。
胡思乱想了许多,我平复一下思绪,继续挑拨琴弦。
吉他,也是时钰要我学的。
她说:江淮然,你一个人待家,不闷吗?别真成家庭主夫了,找点事情做吧。
她翻找各类兴趣班,又说:你没有朋友,也不喜欢跟人接触,又娇生惯养的,你闷家闷坏了怎么办?